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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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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陪着看能看些什么?王道之并没有顶着烈日到处走动的兴趣,他问得直截了当:“臣这回来,只为两件事。”

谢重的眼睛期待地看着王道之,便听他一字一句清楚问道:“一是关于谢家庄园财货俱失的缘由;二来自公主就藩,黄白之籍变动之数甚巨,赋税却不增反降,朝廷少不得要问一句,免得公主无辜,反被治下蛀虫欺上瞒下牵连。”

庾倩方才就在和曹姽商量这事儿,奈何她不听,此刻被王道之当面问及,庾倩只好愈发往角落里站,免得被曹姽抓去敷衍来人。

“与海贼那战正是兵荒马乱,本公主自保尚不及,哪里还去管什么谢家还是李家的财货?”她以为王道之是为了谢重来兴师问罪的,回答得毫不客气:“要我说,谢家高门大户,部曲之数甚众,自保难道不是绰绰有余?依本公主看,不会是监守自盗吧!”

谢重以为今天有人主持公道,冷不防曹姽根本不买王道之的帐,还反咬一口,气得他不顾礼仪哆嗦:“你……你血口喷人!”

曹姽也不生气,“嘻嘻”一笑:“谁是谁非暂且不理,只是谢家此回遇乱,永嘉本族几乎丧尽,莫不是平日坏事做尽,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谢重一口气哽住,当下眼睛一翻,几乎气得仰倒。

庾希和庾倩连忙上前把他扶住,待他慢慢缓过来,这情景连王道之也皱眉,不知他是不悦谢重不堪一击还是曹姽咄咄逼人,也不纠缠这无头公案,反而直击曹姽弱处:“臣敢问公主,那三十税一又是怎么回事?”

曹姽本还想趁胜追击,干脆把谢重气死才好,不想王道之丝毫不受影响,一下拿住关键。她若是被问倒,与她坑瀣一气的庾氏叔侄也要倒霉,更不要提无辜的永嘉辛太守了。

这下骑虎难下,曹姽硬着头皮道:“那,那三十税一,乃是本公主遵循了母亲的教诲。”

这回答远超王道之意料,他以为曹姽可能含糊其辞,可能干脆耍赖到底,却想不到她把曹致搬出来了。

这下他王道之免不了也要问一句:“陛下何来的教诲?”

曹姽一不做二不休,抬脚去了后堂,扔给众人一句:“你们等着!”

庾希庾倩不知道她卖得什么关子,惴惴不安等着。蔡玖则如丧考妣的模样,公主犯错,庾家的不过丢官,他一个小黄门,也就只剩一条命啊!

不多时,曹姽默不作声地扯了一条透着墨香的绢帛出来,强作声势地把王道之身前一扬:“你自己看!”

那“休”字长长一竖,墨汁未干蜿蜒而下,流下一滴泪珠样的纹路,在场之人都没想到曹姽这样大胆,谢重一时又来了精神,正想大叫曹姽胆大包天,可他方才气得太狠,这会儿被庾倩牢牢抱住,只得嗬嗬喘气,嘴里却冒不出字来。

蔡玖略懂几个字,勉强辨出绢帛上写的是“与民休息”。只是墨香未散、墨迹未干,蔡玖欲哭无泪:公主你拿也拿个真的出来,这是骗傻子呢?

不想王道之半晌未言,就真的接过那副绢帛细细打量,片刻他又抬首看曹姽,曹姽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能克制住自己惊惶的内心,与他对视。

这孩子又长高了?王道之心想,这还是个小姑子呢,早年她似乎喜欢过慕之,如今恐怕个头也不比慕之矮!一身装扮似男非女,眉眼带着慕容傀的风采,胜过曹致许多,但那几许倔强,却更尤甚当年,

见谢重激动得脸通红却说不出话,王道之好心朝他展了展绢帛道:“谢兄,真是陛下的‘飞白笔法’。”

众人这才看清那遒劲有力的字体,落笔酣畅醇厚,细处如钩丝、转折如铁划,具龙腾飞动之感,是为曹致堪为一时之绝的字体,兼具龙蛇战斗之象而云雾清浓之势,字如其人,也只有身为皇帝的当世女杰才写得出来。

你若说这是曹姽伪作,她无心向学是满城皆知;若说这“与民休息”是真迹,那未干的墨迹又是怎么回事?

谢重大惊之下,便真的栽倒在地,内堂乱作一团。

未等曹姽找到机会抹一抹额头虚汗,王道之已经叫人将绢帛拿出去好生收藏:“既是陛下手迹,臣便可回建业复命了,想必公主不会吝惜?”

曹姽只要王道之没有当场拆穿她,已经是假天之幸了,多一句话都没有,就看着王道之与来时一般翩翩若仙降临一般,又如春日扬花般飘走了。

底下跪着的蔡玖也不觉得膝头麻木,忙上前又惊又奇地问曹姽:“公主,真的?”

曹姽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用光了,歪着靠进榻里,气哼哼骂道:“蠢货,假的!”

在场众人都摸不准王道之态度,庾希摸摸胡子,只恐这身老骨头,要是随着公主被贬,不知颠散了之后,还拾不拾得起来啊!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意外的话,我要写言情了……这不是言情么?被打死……

我加快了剧情,周一就是我和大家说好的惊喜,到时候可能会有万字,不过不一定会是大家期待的万字,也不需要大家花万字的钱,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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