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2 / 3)
燕云戈听在耳中,眼皮跳了一下,没说话。
按理还是要问问的。并非出于对陆明煜其人的关切,而是为了知己知彼。可他现在又深深排斥一切与陆明煜、与过去数月间两人关系有关的事,于是到底未曾开口。
郭牧也没太放在心上。他只把这当做一个让自己人松快些的玩笑,说完之后,便道:行了,事不宜迟,你们快回长安吧。将军知道你还活着,不知该有多欣慰!
燕云戈喉间一涩,点头。
母亲去世多年,他们父子二人说是相依为命都不为过。
陆明煜此前的做法,不知让阿父承受了怎样的锥心之痛。
想到这里,燕云戈归心似箭。
他与郭信一同快马离开上林苑。回长安的二十里路程,燕云戈在过去两年中曾无数次跨马行过。
已经是三月末的,春寒渐去。
林中鸟鸣声声,伴着马蹄踏过官道的哒哒声响。
初时,郭信还会与燕云戈讲话。到后面,嗓子干了,长安近了,两人不约而同地未再开口。
燕云戈思绪归拢,有精力去想其他。
陆明煜觉得事情变化太快,好好的情郎在半日之内成了仇人,燕云戈的心绪则更要复杂许多。
除了对父亲的忧虑,还有对过去数月经历的深深屈辱。
他竟然信了陆明煜的话,竟然真心实意觉得自己可以在深宫中过上一生,就因为什么今生只有你一人的承诺!
他是燕家大好儿郎,却被陆明煜当做宫中区区侍君,甚至因此对他感恩戴德,觉得皇帝也有诸多不易!
想到这里,他就恨不能啖其肉、饮其血。
可是不行。
马背上,燕云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一旦动手,燕家就从报国忠臣变成乱臣贼子。
还要从长计议。
可陆明煜会给他们时间吗?他能从最危难时带走郭信,很大程度是缘于陆明煜当时被他恢复记忆的事砸懵,没有来得及反应。等到春猎结束,天子归长安。那时候,燕家面临的挑战才要刚刚开始。
陆明煜知道了燕家藏匿三皇子之子的事。他不满意燕云戈对此含糊其词的态度,能因此直接对燕云戈下杀手。
想让皇帝放下戒心,必须得想个法子。
马蹄声中,燕云戈的思绪一点点远去。
同一时间,上林苑。
陆明煜起先挥退宫人,独自待在房中。
但他很快发觉,这不是一个好选择。
虽是行宫,可他来这儿的数日,都是与云郎同住。
站在窗边,能想起云郎从身后抱来、轻吻他耳畔的动静。转到案前,仿佛听云郎在笑,还压下陆明煜手中的书,和他半真半假地抱怨,说:清光,我等你这样久,你好不容易回来,怎么还要我等。
他睁眼闭眼,身侧都是云郎的气息。有很多个瞬间,陆明煜觉得方才一切都仅仅是荒诞大梦。自己其实刚刚回来,云郎还在歇息。
可他往床榻上看,只能见到一片空。
守在外间的李如意只听到吱呀一声,原先紧闭的房门被推开了。
皇帝出现在他的视线里,面色苍白,神色却显得冷峻,吩咐:备马,备弓。
李如意嘶一声,问:陛下?
陆明煜瞥他一眼,眼神同样是冷的,说:既是春猎,总不能总是拘在房中扯起唇角,竟是笑了,朕方才才这样对诸臣说过,如今正该以身作则。
李如意犹豫一下,看出天子心情实在不佳。
他放弃去想皇帝和将军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无论如何,陛下想去打猎,不算坏事。
李如意应下了。不多时,天子带着自己的近卫离开行宫。
他们策马前行。从小到大,陆明煜少有的几次纵马狂奔经历都发生在办差的时候。当时满心都是差事,只想着早些解决了,早些向朝臣证明自己。作为皇长子,他理应有天然优势。只要表现得过得去,就总有一批读书人倒向他。
大约是因为这个,陆明煜其实没有仔细感受过骑马。
他不明白,为什么今天会那么不同。
颠簸之下,腹中隐隐发痛。心跳加快许多,手指都开始颤抖。
大颗大颗汗水从他鬓角滑落。疼痛好像愈来愈剧烈了,以至于陆明煜很难分辨出周围人在说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自己胯`下的马不知何时已经停下,近卫们驱赶了一些小兽过来,也有人在旁边递来弓箭。
兴许
接过弓的时候,陆明煜想。
这会儿的不舒服,都是因为中午没好好吃东西,以至于饿得难受吧?
他一手持弓,一手拉弦,缓缓将其拉成一个满月。
眼睛微微眯起,箭矢朝被围困的猎物瞄准。
耳畔又传来云郎的声音,那是他与天子最亲昵的时候。他从身后环抱着陆明煜,不知是真正教导天子,还是仅仅接机与情郎亲近。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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