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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彦清跨进门槛,嗓音阴柔,长相亦阴柔,头戴金冠,袍襟袖口绣着精致花纹,服饰考究,裹着一缕香风而来,张管事,伤势怎么样?
阁主及时施救,已经服了解毒/药,不碍事了。张森深知副阁主不喜邋遢,迅速穿上衣服。
周彦清落座,眉头紧皱,盯着背对自己的宋慎,仿佛恨不能用目光把阁主戳个窟窿出来,凝重道:平南侯乃当朝皇后的父亲、嫡长皇子二殿下的外祖父,岂是好惹的?你为了抓镇千保,莫名卷入储位之争,恐怕难以全身而退。
宋慎镇定收拾药箱,卷入储位之争绝非我所愿,无奈阴差阳错,形势所迫,现在退不得了,只能见机行事。说起来,哼,二殿下若是足够优秀,早该被封为太子。身为嫡长子,明争暗夺三十年,接连被兄弟比下去,二殿下的实力,令人怀疑。
阁主认为大皇子怎么样?张森弯腰奉茶。
宋慎收拾妥当,合上药箱,大皇子乃韩贵妃所出,庶长子,外祖父是三朝元老、当今太傅,素有贤名,声誉在二皇子之上,不容小觑。
周彦清不解地斜睨,那,你为什么既不选嫡长也不选庶长,而选择三皇子殿下?
宋慎站起,转身,逆着光,皇帝老儿有九个儿子,只封了两个亲王,三皇子庆王和四皇子瑞王,瑞王患有不治之症,无力争储,庆王镇守西北十年、立下赫赫战功,文武双全,虽说他母亲早逝缺乏助力,但依我看,庆王未必不能登上皇位。
买定离手,开注之前,谁也不知道哪片云会有雨。张森使劲搓下巴。
你暗中为庆王办事,身份不慎暴露,紫藤阁上下全变成庆王党了,平白无故树敌无数!周彦清不无埋怨。
宋慎不慌不忙,莫慌,一切尚在我掌握之中。
但愿如此。你胆子太大,什么人都敢招惹,小心哪天吃大亏。
分明是镇千保拉拢未果,翻脸加害,屡次行刺,我不可能坐以待毙!
周彦清担忧不安,凝视逆光而站的人:
晨光下,年轻俊朗的阁主薄唇弯起,天生一双桃花眼,倜傥不羁,笑起来令人移不开眼。
周彦清爱而不得,寤寐思服,越陷越深无法自拔,失神暗忖:曾听说薄唇者,寡情,确有些道理,相识十二年,我从未见他动真心爱过谁。
宋慎抱着手臂,揶揄问:副阁主,发什么呆呢?莫非被平南侯的狗腿子一吓唬,就吓破了你的胆?
谈正事,正经点儿!
周彦清回神,隐藏心事,板起脸,十分没好气,镇千保既有靠山,又手段卑鄙,你有什么办法对付他?另外,你那师姐,非救不可吗?
你刚才说对了,镇千保不足为惧,他为平南侯效力,助纣为虐的罪行,证据我已搜集得七七八八,绝不让他有好下场。
宋慎踱步,恨铁不成钢,至于师姐,她眼光忒差,挑三拣四,竟跟了个大贪官,遭株连,惹上牢狱之灾,我既是掌门,又欠了她的恩情,必须施救。贪污案牵连甚广,想救人,须得借助庆王。
不知庆王殿下周彦清话没说完,突见一小厮飞奔而来,远远便嚷:
阁主!阁主!哈哈,您快去前院吧,有新鲜热闹瞧!
哦?宋慎一贯喜欢热闹,饶有兴趣,什么新鲜热闹?
心腹小厮气喘吁吁,笑嘻嘻答:隆顺镖局的杜镖头,带着人马,抬着花轿,前来迎娶咱们阁里的二管事,许多路人助着他,瞎起哄,求您慷慨割爱。
宋慎挑了挑眉,慷慨割爱?
咳咳。余下三人对视一眼,张森忍笑提醒:外人嚼舌根胡沁,说阁中小倌多半是您的屋里人,二管事年轻俊秀,自然属于您。
简直一派胡言!
宋慎失笑,一把勾住张森脖子,不怀好意地眯起眼睛,大管事也挺俊的,外人该不会以为你也是我屋里人吧?
阁主快别开玩笑了!张森乐不可支,络腮胡子乱糟糟,属下这等姿色,哪里配服侍您?
周彦清斜瞥,紫藤阁的男人,不见得个个是断袖,张管事年纪比你大一轮、妻妾成群,你就不要捉弄他了。
哈哈哈,无妨,本阁主从不拈酸吃醋。宋慎玩心顿起,右臂箍住管事不放,又张开左臂喊:李畅!
小的在!心腹小厮会意,颠颠儿凑趣,主动把自己塞进阁主臂弯。
宋慎大大咧咧,右臂勾着铁塔壮汉,左臂勾着精瘦小厮,燕瘦环肥,各有各的滋味,本阁主并非以貌取人之徒。
周彦清正欲嘲讽,却见阁主戴上银面具,只露出唇部,威严道:大事我已有对策,稍后再议,走,先去看看热闹!语毕,三个男人勾肩搭背,大踏步走了。
等等
周彦清选择服从,白了至交一眼,叮嘱道:张管事,阁主一向有些人来疯,待会儿你跟紧他,千万别让他又玩出格!
张森干笑,没接腔。宋慎大步如飞,任由义兄挤兑。
不多久,当他们抵达前院时,镖师和好事路人已将紫藤阁大门堵得水泄不通,神秘阁主一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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