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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6)(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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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替他们,先行谢过圣上。

这等荒唐事,你不拦着朕?

纪筝瞥了他一眼,散漫地随口道:朕哪里是为了他们,朕就是恣意妄为,蛮横无理,为了找一珠子竟搬动百年水闸,干扰风水地运,谁会懂得,那些朝堂上直言进谏的百官会懂得么?

臣与苍生万民会懂得。明辞越淡然道,臣,以及天下百姓,与圣上同担。

明辞越,天下百姓,会与他同担。

纪筝眨了眨眼,鼻头一酸,差点没绷住。

他没那么伟大,没那么镇定自若,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引一河治万田,他无时无刻不在害怕,心里发怵极了,害怕后果,害怕责任,害怕弄巧成拙,害怕得要死。

此事过后,会有人咒骂他的暴虐,会有人警惕他的谋略,会有人歌颂他的功德,但唯独没有人知道那个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心底有多么害怕。

只有明辞越会知道,只有明辞越会懂得。

一次又一次,无条件地站在他的身后。

纪筝刚想开口说什么,他们脚下的土地猛然一阵晃动。

圣上危险。明辞越再一次拉近了距离,把他拢进了怀中。

知道是不远处合闸带来的正常震动,只会有这一次。但纪筝不说话,也不推开,借着危机,任由他的侍卫僭越地护着他,抱着他。

他忽地就想起了之前读过的一句话。

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身后细细簌簌一阵响声,明辞越好似把他的身子微微挪开,自己扶在了栏杆上,有些异样。

纪筝凝眉,转过了身去瞧。

只见栏杆上一坨黑,明辞越的手就搭在黑渍一旁,俯下身子,神情认真专注极了。

看什么呢?

他那么喜洁之人,怎么会主动碰这种东西?

明辞越瞬间收手,用长袍盖住,遮遮掩掩道:没什么。

纪筝好奇:朕命令你有话直说。

明辞越哑声了,沉默地伫立着。

又背着朕偷偷摸摸做了什么?明辞越越要拦,他就越担心,心头猛然闪过不详的念头,一把推开明辞越的手,朕自己看!

嚯。

小皇帝的遗诏。

歪歪扭扭的字迹格外醒目,明月品行端划掉。

皇叔品行端划掉。

明辞越品行端正。

那些划的凌乱线条完全没起到遮掩效果,不仅没掩盖住字迹,反而像是划重点一般,突兀标出了明月皇叔几个字样。

纪筝瞠目结舌,耳朵尖在冷风中一阵滚热一阵冰凉。

脖子僵直地抻在半空,呆呆地不敢转过去头去。

生怕明辞越的下一句话就是,圣上又是背着臣偷偷摸摸做过了什么。

还看么?

低沉的声音han住了耳尖,沿着敏感的耳廓,游走,没入,钻进其中。

作者有话要说:  这大约就是传说中的,耳朵怀孕了!!!小皇帝遗诏指路前文,哈哈哈终于用上它了!

啊关于那条带子,我是真没想到,一条纯洁清白的带子,啊人家皇叔用来挡眼睛的带子,评论你们都想给小皇帝系哪?!能系那吗?!!!

不过嘿嘿嘿真香,系哪都香,系小皇帝身上就香,一带多用,安排!

明辞越理解不了这句话的含义, 他猜不透,也不想去听答案。

无所谓,他不在乎。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亲手触碰肮脏的墨迹, 甚至恨不得拓印下来。

只是单纯地用手摸过那些字迹,天子御笔亲写的皇叔明月, 就足以让他的心脏狂跳不止, 遏制不住地,想衔住喉咙,逼着这人带着泣声叫出来, 喊出来。

都是圣上自找的。

不看了, 不看了。天子垂下头摇得好似拨浪鼓, 又伸手去触自己通红的耳垂。

明辞越能听见他内心的尖叫了, 啊啊啊,再也不要见皇叔了。一头撞在他胸膛上!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活!

明辞越轻笑了下,隐忍了回去, 眼中的热潮悄悄褪去。

啊啊啊纪筝表面维持淡定,嘴角微抽。

这字是明辞越看着他在书房里写过的字, 这称呼也明摆是只有皇帝能用的称呼。

他,无可狡辩。

反反复复写人家的名字, 若不直说是遗诏,恐怕就只能解释成少男思春, 临水有感而发了

又是沉重一声响, 水闸完全关闭,水位已定,远望犹如一条溃烂伤疤的巨龙,低喘蜿蜒而去,高位之处的河床完全暴露在外, 淤泥包裹着太皇太后心爱的睡莲根茎被冲刷得四处倒伏,红尾的锦鲤已随着水渠游去江河。

纪筝回头看河床,轻抽一口气。

不看了就好,夜晚水边太凉,臣送圣上回宫。明辞越轻描淡写地遮过他的视线,神色寻常,一如既往地单手托起他,细心地让他臀部坐在自己的小臂上,环抱住自己的颈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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