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阳春 第10节(3 / 3)
备婚事,她也极少再去书院,连着她的伴读也没有再来,容莺那几日过得都轻松许多。
李愿宁比容昕薇还要年长一岁,自从回京就被家中长辈念叨着早日成婚,然而她随军多年,对于京中文弱公子和纨绔草包一个也看不上,时常和容莺抱怨,连着容昕薇的驸马也被她贬得一无是处。
“六公主在宫中消息不灵通,我表姐的小姑子私底下讲过,那薛家的二郎薛化卿表面是个正人君子,背地还养了一个外室,眼看着和公主婚事近了,不顾那外室怀着他的骨血,命人将她推到河里淹死,不过一狼心狗肺的货色,竟也能攀上金枝玉叶的公主……”
容莺是见过薛化卿的,听到这桩事心里也不禁犹豫起来。虽然容昕薇对她多加欺辱,可她到底是不希望堂堂公主嫁给一个品行不端的男子。
回到洗华殿,容莺考虑许久,虽然心中怀疑这件事的可信度,最后却还是忍不住去找容昕薇,顺带拿上了之前赏赐给她的一个紫璎珞珍珠项圈,想把自己的花鸟簪换回来。
容昕薇为人骄纵,听说容莺来找自己,嘴里根本没一句好话。
容莺脾气软得过分,并不与她计较,反倒说起薛化卿的事,让容昕薇私底下去查一查。
“不可能!薛郎的品性我岂不比你知晓,连我都未曾听闻,你又如何得知?背后如此编排,怕不是看我与他婚期将近刻意来给我找不痛快的。”容昕薇虽然说着否定的话,语气却也没那么坚定了,就像是扬起了尖利的刺防止被人伤害,说出的话越发刻薄。“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对我的驸马指指点点,不过一个舞姬所生的女儿,薛郎与我自幼相识,他如何会背叛我,满口谎话,你给我滚!”
容莺深吸一口气,强忍着不与她计较,还好声好气地问:“六姐姐,我的簪子你……”
容昕薇冷哼一声,嗤笑道:“我当是为什么,是来要你的破簪子来了。你那死人娘亲戴过的东西我还嫌晦气呢。算我善心大发,替你烧给了她,如果想要就自己下去找吧。”
容莺因为恼怒气得脸色苍白,僵硬地转过身,袖中的手中在微微发抖。
她用指甲用力掐着掌心,努力克制住满腔的怒火。她不敢多待下去,只怕自己会忍不住口出恶言,她担不起惹怒容昕薇的下场。
回去的路上容莺走得极慢,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容昕薇辱骂她的话,一会儿是聆春对她的劝告。跟着她的宫女被遣走,容莺便一个人漫无目的地乱走,眼眶热得厉害,吸了吸鼻子,强忍着不让自己在路上哭出来。
走得累了,她找了个人少的台阶坐下,双臂环着膝盖呆滞地望着枝上的雀鸟。
她记得自己的母亲赵姬就是这样,从她记事起母亲就总是愁苦着脸,只有偶尔会露出笑容,捧着一封信读了又读,后来她也看过母亲将那些信丢进火盆点燃,又望着飘零的灰烬崩溃大哭的模样。
有宫人说她的生母是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可容莺想起了只觉得她很可怜,皇宫不是她想待的地方,这里没有人能让她有活下去的欲望,即便是亲生女儿也不行。
容莺想,若她是个男儿身,亦或者她聪敏讨人喜欢,会不会母亲就想活下来了。
这样的念头非但不能给她一丝安慰,只教她心中堵得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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