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1 / 3)
不过许幻竹也不吃亏,她的心也是黑的。
这一对黑心的师徒俩凑到一块,可有好戏看喽。
柳山斋想到这里,心情颇好,一路哼着小调回了屋子。
“许幻竹、许幻竹。”
翠翠在屋檐下叫唤个不停。
许幻竹从被子里伸出头来,阳光落满了小屋,正是日晒三竿的时辰。
空气里传来一阵阵剑声破空的凛冽清响。
许幻竹推了窗子往外看,屋外日光如金,浮光跃尘,院子里的玄衣少年腕随风动,身如矫燕。
前院花草多,这人昨日踩了她的花,今日还知道要去后院练剑,也算是省心。
不过时霁这样子倒是让她想起以前在凌虚宗的日子,那时候的自己,也是天不亮就起来练剑,寒冬酷暑,从未有怠。
如今想来,还是睡觉快活。
许幻竹伸着懒腰开始出门喂鸟,这家伙不似以往那般热情,她走近一看,原来翠翠笼子里还剩了些谷子,再想起它刚刚喊自己时中气十足的鸟音,想来是吃饱了。
她又提了水壶去浇花,走到昨日和时霁交手的墙根下,只见那一株被他踩塌了的月季如今竟好端端地挺立着,沐浴在晨光中,鲜艳娇嫩。
许幻竹伸手点了点花苞,纤细的花枝被拨弄得左右摇摆,她笑着擦了擦叶片上的水珠,对着月季开口:“倒是还挺懂事。不过——”,她挑了挑眉,拉长了声调:“我也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你说是吧?”
月季花摇摇摆摆,似是回应。
“咚咚咚”,院门上传来规规矩矩的几道敲门声。
许幻竹回头应道:“请进。”
“榆林,是你呀。怎么,青云天宗又要举办什么大会,又遣你来跑腿了?”
许幻竹从花丛里回过头,东边的日光正盛,她抬起袖子挡了挡,眯起一只眼睛望着走进门的小弟子。
榆林手上捧着一本书和一叠明黄色的符纸,一抬眼见了许幻竹,立刻又低下头来,脖子后边不知是不是日头晒得,红了一片。
榆林是储殷前两年游历凡间时,捡来的孤儿,如今十四五岁的年纪,跟在宗门之中,日常帮着储殷跑跑腿什么的。
这孩子有些腼腆慢热,许幻竹这里,他也前后来了好几回了,这次来,还是十分拘谨。
他慢吞吞地走到许幻竹跟前,红着脸开口道:“许仙长,宗主说您这次收了新徒弟,按道理今年是要去青云天宗给新弟子们上课的。他知道您没什么经验,给您选了一门符术课,说是这个简单些,让您先准备起来。”
什么?让她去青云天宗给那群新弟子上课?
“可以拒绝吗?”许幻竹后退半步,满脸抗拒。
“宗主说,若是不完成教学任务,您今年在山鹤门的酬金只能领一半。”
许幻竹闻言眼珠子一转,那还有带时霁的费用呢,加起来也够用了。
“宗主说,要是不上课,带徒弟的奖金也没有。”榆林补充道。
许幻竹闻言拿铲子猛地一下铲了一把杂草,咬牙切齿,“很好,很好。”
“许仙长,我还有其他人要通知,就把东西先放这了。”
许幻竹摆摆手,她此时没什么心情再招呼他。
只能在心中无声哀叹:储殷这个人啊,不愧是青云天宗的宗主,面上和颜悦色,温柔可亲,实际上心里九曲十八弯,对手下每个人的脾性都摸得一清二楚。三言两语地就能将人拿捏住。
简直是奸诈狡猾。
榆林把书和符纸放在一边,还十分贴心地拿了个石块压在符纸上,这才离开了山鹤门。
风一吹,那一叠明黄的符纸哗啦啦地被翻开,反射着太阳光,晃得许幻竹眼睛疼。
在每一个能给许幻竹添堵的时刻,裴照雪从不缺席。
“许幻竹,你改行贩符了?早知道自己过得这么潦倒,是不是后悔没有听我的?不过没关系,我呢,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
“呵呵,谢谢你啊。”
“你徒弟呢?”
“后院练剑。”
“不是吧,这么刻苦?我跟你说,你知道他这种行为在我们那叫什么吗?‘内卷’!这可是要受人唾弃的。”
裴照雪的世界很奇怪,奋斗有罪,摆烂万岁。
听起来还挺让人向往的,也难怪她那么想回去。
不过过几日就要开课了,这符术一道,还是从前刚来青云天宗的时候学的,如今早已忘得差不多了。
许幻竹犹豫了片刻,还是拿起榆林送的符箓书,翻开了第一页。
耳边又响起裴照雪的声音:“我没看错吧,你在看书?你是不是疯了?”
大惊小怪,山里关久了,没见过世面,说的就是裴照雪。
许幻竹不想理她。
翻开第二页,许幻竹觉得,这个符的画法还挺有意思。
感觉像是倒着画的,这样画功效是更强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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