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相疑变乱生.三十一(2 / 5)
孰高孰低、自然毋须思量。
也正因着如此,儘管爱子今儿个只让人转告一声就出宫往见寧睿阳的事多少让帝王有些心底泛酸;可知晓了事情经过后,那种被人放在心上的欢喜和对宸儿心情的担忧却仍牢牢佔了上风,让他今日难得地未等到次子睡熟后才上榻安置,而是在爱儿又惊又喜的目光中早早躺卧了下,强忍着心头纠结翻腾的情绪和慾望再度拾起了之前的话头。
「宸儿。」
他轻声唤,「这次的事,便交由你全盘负责。潜龙卫照样听你差遣,必要时也可同朕要求相应的协助。朕不会干涉你的调查,也不会主动替你出头。该如何应对、处置,就全看你的安排了。」
按萧琰本心,其实是恨不得将所有的一切都替爱子一肩担起,让宸儿无需在意这些个阴谋算计、平平静静开开心心地度日的……只是他越疼爱这个孩子,就越明白这样的想法于宸儿绝对有害无益。故沐浴时几番思量过后,觉得这儿事并未超出爱子能力范围的萧琰便还是狠下了心肠,做出了撂手不管、将此事作为磨刀石交由爱子全权处理的决定。
当然,理智如何是一回事、感觉如何又是另一回事。别看帝王说得斩钉截铁、不容置喙,实则目光从开口的那一刻就一直牢牢地凝佇在爱儿面上,就怕萧宸因不理解他的意图而感到委屈或愤怒。
可让他庆幸、骄傲却也失落的是:听完他的话,少年虽微微睁大了那双承袭自自个儿的丹凤眼,却没有露出分毫震惊愤怒的情绪。黑白分明眸间几分思量飞闪而过,最终化作了那张清美面庞之上一抹有所决意的坚定色彩:
「儿臣明白。」
「……你不怨父皇?」
虽知爱儿多半是不会有这种想法的,可帝王还是忍不住试探着问出了口:
「这次是萧宇罔顾手足情谊设谋害你,你既有所觉,就是以此为凭让父皇替你出头,也是不为过的。」
「……儿臣当然也想事事仰仗、倚赖父皇,像孩提时那样天天待在紫宸殿里、只做父皇无忧无虑的小宸儿。可若儿臣真这么做了,又如何对得起父皇的殷殷期许和栽培?」
这些日子以来,萧宸天天受着那份悖德情思的煎熬,一方面盼着能同父皇更加亲密,一方面却也畏惧着自个儿的心思会因此为父皇所察、从而招致父皇的厌弃鄙夷。每当品嚐着那份沉醇苦涩的情意,他都忍不住要想:如果自己不曾长大,是否就能顺从着内心的盼望天天陪在父皇身边,再无需为那样的情感和周遭环伺的敌人所苦,只一心一意念着父皇就好?
可想归想,有过前生经歷的萧宸却也比谁都清楚:任何盼望,都要有足够的力量才能达成、守护。如若不然,上一世的结局就是最好的验证;而这,却是萧宸这辈子无论如何都要避免的。
比起为父皇鄙夷厌弃,他更害怕的,是再一次见到父皇心碎欲绝、一夕之间青丝成白的情景,再一次体会到那种无力挽回的无助和绝望。
所以听到父皇让他自个儿应对兄长的阴谋佈划时,萧宸心底便有一瞬间的酸楚,却仍逼着自己迅速将之压抑了下,尽可能理智地接受了此事。
而这样的回答听在萧琰耳里,却让帝王的心情越发复杂了起来。
还未察觉到自个儿对爱子抱有的妄念前,萧琰虽也偶尔起过「不想让人见着宸儿的好」的阴暗念头,可盼望爱子顶天立地、成长茁壮的想法还是佔了上风;可明白了自身的感情之后,那种想让宸儿天天陪在身畔、只想着自己、看着自己的心思便更形强烈,故听得爱子说想「天天待在紫宸殿里、只做父皇无忧无虑的小宸儿」时,帝王甚至差点应上一句「自然可以」,却因爱子后头接着的内容而只得将话生生嚥回了肚子里,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你能这样想,父皇很欣慰。」
顿了顿,「那你那个好友,宸儿打算如何处理?」
「敏行?他终究涉世未深、又是一片好意,儿臣不愿让此事误了他的前程,便想等省试完再告诉敏行之间的真相。」
「……你倒是顾着他,就不怕他连累了你?」
「若真如此,也是儿臣不够强大、未能考虑周全所致。」
回想起前生的结局,少年胸中微涩,忍不住往旁挨了挨,难掩依恋地将身子偎入了帝王怀里。
因在情慾方面甚为淡薄,萧宸虽害怕自个儿的心思为父皇所察,却更多是担心自个儿会否在言词态度间洩漏什么,对单纯的拥抱依偎并没有太多的防备……可也不知怎么着,明明前一刻他还在为前生累得父皇早早崩逝的事心下黯然,却不想偎入父皇怀里后,感受着那份熟悉的气息和温暖,紧随着升起的却不是同样熟悉的舒心和放松,而是星火燎原般迅速窜延开来的阵阵躁动和热度。
那是……慾望。
察觉体内的气血转瞬已然几近沸腾,下身的阳物更已彻底甦醒,完全没预料到这种状况的萧宸脑袋一懵,一个使力就想脱开父皇的怀抱起身下榻、自个儿到浴间或偏殿里想办法处置了;却不想见他起身欲离,萧琰本能地便是一个揽臂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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