搏命逃亡(1 / 3)
搏命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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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进到凌晨时分,黑暗最浓重的时候,俊流他们遭遇了一大片沼泽带,稀泥质地松软,一脚踏下去直往下陷,他们不敢贸然深入,便尝试着绕路,谁知道绕了一个多小时,仍然没有绕过沼泽的边界。
希萨尔一去不回,卡索忧心忡忡,知道对方一定出了状况。可他却又不能声张,只好将其当做弃子。
决定横渡沼泽之后,他打着手电在岸边来回踱了一圈,寻找合适的渡口,光往水中照去,却无法洞穿厚重的淤泥,下面杂草缠结,黑乎乎几团看不分明,令人心虚。他用步枪插进湿地里搅了搅,也没有搅出什么妖物,只能试试泥沼的硬度。然后他命令士兵们剥一些树皮下来,绑在鞋底,增加接触面积以防止身体下陷。
把裤腿和袖子扎紧了之后,除了三个留在岸上把风的人之外,其余的都下了水,他们把枪支和背包顶在头上,尽量保持平衡,一个紧跟一个走。阴冷的凉意滑腻腻地蔓延上来,随着他们的动作滞重地流动,身体是挪一步就沉一点,终于在泥水淹到胸口的时候停止了下滑。
卡索在岸上的时候就看准了路线,因此走得很快,一心想尽快把队伍从这个鬼地方带出去。
“妈呀,有东西在咬我!”有人忍不住喊了一声,“缠上我脚脖子了!”
“是蛇,”副队长艾森镇定地说,“别慌,我带着血清呢,尽快到岸上去!”
彦凉紧贴在俊流身后,两只手托着他的胳膊,生怕他脚下不稳摔进泥塘里去。如果不是有往下沉的危险,他肯定会直接把人给架在肩膀上扛过去。
麻古倒是既没有装备,又没人顾忌,所以一身轻松,手脚并用地划水,几下就扑腾到岸边爬了上去。刚上岸站稳他便怪叫起来,因为发现自己脚踝那截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面,全叮满了肥大的肉黄色蚂蝗,一拔就是一股血。
他算是很幸运的,被蛇咬了的那个士兵发作得很快,还离岸边有一段距离,就开始头晕目眩地翻了白眼,急促喘息起来,不久他便神经麻痹,栽倒在水里完全动弹不得,是被身边的两个同伴硬拽上去的。
所有人都安全渡过之后,队伍停留了片刻,等中了蛇毒的人缓过劲儿来,他们便拖着一身湿重的衣服继续赶路。
卡索没有想到,就是这将近两个小时的耽搁,对岸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送他们归西。
天光渐明,雾气稀薄,林子里的光线影影绰绰,景象逐渐显出了轮廓,他们摘下了夜视镜,沉默着往前走。卡索突然直觉到状况有异的时候,甚至都来不及弄明白原因,耳边扑一声轻响,微风擦着他的脸颊而过,站在他旁边的一个士兵便倒地了,太阳穴被子弹击了个对穿,连叫都没发出来一声。
在同时,站在另一个方向最外围的机枪手也中了枪。
他们遇到了最糟糕的情况——狙击手伏击。这是没有任何可能公平战斗的场景,对方提前占据了最有利的攻击位置,只要碰上了,就等着被一枪一个,枪枪毙命。
电光火石之间,彦凉一把将俊流按进了灌木丛里,他们刚一倒地,机关枪的爆射便响成一片,林子像被突如其来的冰雹袭击,沙沙抖落满身战栗。密集子弹带起的风刮过后脑勺的发梢,尖叫着往四面八方而去,毫无死角地覆盖了整个伏击圈。
在持续的火力扫荡之下,这一片已经没有站着的人了,他们被打得连头都抬不起来,只得死死匍匐在地,将上好膛的武器紧握在手里,伺机反击。
枪声渐渐稀疏,听得出来敌人在迅速移动,缩小包围圈,妄图逼近被围剿的猎物。卡索扫了一眼视线内的几名队员,对方也刚好投来目光,他便迅速做了个手势:集中火力突围!
俊流手无寸铁,彦凉和麻古也只是各自揣着一柄自动手枪,除了防身外,无疑派不上大用场。卡索轻手轻脚爬到他们身边,小声说,“待会发动冲击后,你们紧跟着我,千万别掉队,其他人会自觉掩护我们,我们只管跑。”
生死关头,哪些人走,哪些人留,根本不需要进一步确认,在战斗打响的那一刻,所处的位置和对情势的判断已经决定了他们各自的使命。
夜行之狼们极为耐心,灵活转换着动与静,准确地移动位置,零星扣动扳机,引诱敌人现身。没周旋几个回合,他们便大致摸清了敌人的数量和距离。
这是一支近百人的队伍,埋伏在他们周围一百多米的距离外,包围圈至少有两层,每个方位都有分组的火力封锁,不留死角,显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前来截杀他们的。
即便面对五倍于自身的敌军,卡索也泰然如常,思路清晰,丛林战的原则和套路烂熟于心,他们有着一身的本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他和几个得力的突击队员领着俊流他们,跑跑停停,隐蔽,警戒和战斗状态随时切换,其他的队员也自然而然地以他们为中心,在四周组成了一个防守阵型。
他们就像一群灵活彪悍的野兽,几下就滑到了包围圈的边缘。敌人的气息已经近在咫尺,随时可能在下一丛灌木后撞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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