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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南枝 第19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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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筠原是看了两眼,等人走近时,才认出正是周季。只他穿得这样翩跹飘逸,也不知冷不冷。

“又见面了呀。”周季与沈若筠打招呼,“真是巧了。”

沈若筠想了想,“你是不是刚刚就一直跟在后面来着?”

“哪有。”周季结巴了一声,把手里的琉璃绣球灯递给她,“这个灯送给你吧。”

沈若筠没接,后退两步道,“无功不受禄。”

周季执意要将手里的绣球灯递过去,他极浅的眸色在灯火下印出沈若筠的样子:“六年前,我拿了你一盏绣球灯,这是还你的。”

沈若筠摆摆手:“无事,那盏灯送你了,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让我看看是什么宝贝,推来推去的。”刚下车的赵玉屏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噙笑看向两人。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呀。”

她蹦蹦跳跳跑过来,身后跟着姜梅子、冰元子和两个年纪大的婆子。

赵玉屏就着周三郎的手看了下琉璃绣球灯,啧啧叹道:“不错,是个好东西。”

沈若筠轻笑了声:“还有你没见过的好东西么?”

“阿筠……”赵玉屏亲切唤她,“今日还与我一处么?是不是约了别的什么人?”

沈若筠含笑将她打量一遍:“我不是约了你这个佳人么?”

“那他是谁呀?”赵玉屏坏笑道,两人手拉着手靠着一处说小话,“什么六年前的灯?”

“这是周沉弟弟。”沈若筠凑在她耳边小声道,“周三郎,你小时候见过的。”

“怎么哪哪都有他们周家的人?”赵玉屏嘟嘴,连带着看向周季的目光也极为不善。

“我刚有事要与你说呢。”赵玉屏瞪一眼周季,周季被她看得莫名其妙。

“我姊姊与周二郎的婚事黄了。”赵玉屏小声告诉沈若筠,“也不知为了什么,明明都要开始纳采了。”

沈若筠点点头,也不怎么意外。回头时见周季还跟着她们,停了脚步叫他,“周三郎,我与郡姬要一道看灯去了,你莫要再跟着我们。”

“我订了樊楼的包间。”周季忙道,“不若一起去樊楼吃浮元子吧?那里楼高,赏灯也极是不错。”

赵玉屏往日除了画画,便最好美食。一听此话,眼里似立即亮了灯:“你真订到了樊楼?”

“郡姬若是不信,随我一去便知。”

沈若筠不欲与周季一处,十分心动的赵玉屏立即摇着沈若筠的胳膊撒娇:“阿筠,听说今日樊楼有怪味的浮元子,不若一起去吧。”

见沈若筠仍不说话,赵玉屏继续摇她:“阿筠,我出来一趟可不如你容易的。”

沈若筠笑点她冻得红红的鼻尖:“那可算你与他人约黄昏后。”

“谁要与他约呀。”赵玉屏吐舌,旋即正色与周季道,“今日去樊楼,我们只是与你拼个雅阁,现在我与阿筠逛灯,你也不要与我们太近。”

周季都答应了,仍是在看沈若筠。

沈若筠与赵玉屏在前面走,赵玉屏见她兴致缺缺,“你很讨厌周三郎么?”

“也不是。”沈若筠回头,确认周季听不到,才小声说,“周家人视我如洪水猛兽,何必去自讨人嫌,说出来还丢我沈家脸面。”

赵玉屏平日参加的宴会多,自然是听过一些夫人是如何讨论沈若筠的。上个月月初乡宁侯嫁女,母妃带她们去看晒嫁妆。女眷们待在一起,就喜欢讨论嫁娶的事。琅琊王府的吴王妃忽问母妃,说在御园时,与小郡姬一起的,可是沈家的女孩儿。

母妃还没回答,就听乡宁侯夫人轻笑道,说她刚回汴京,不认得也是寻常,那正是沈家二姑娘。

吴王妃又问了句,太府寺少卿家米夫人便与吴王妃说,沈家无人教养,能是个什么样儿的,语气间极为鄙夷。

赵玉屏与沈若筠关系极好,平日在家时,便是赵香巧说了沈若筠什么不好听的话,赵玉屏都要与她争辩一二。听得米夫人这样说,当下便回嘴:“阿筠人极好。”

乡宁侯幼女站在母亲身边不服道:“她有什么好?能比得过我姊么?”

赵玉屏打量她,丝毫不客气:“旁的不说,她比你与你姊姊都好看许多。”

满屋女眷俱是笑了,母妃轻责她,令她不许插话。那厢乡宁侯夫人笑道,小郡姬且等着看,就算她家女儿貌如嫫母,也比沈家的女儿好嫁呐。

回去的路上,又被赵香巧指责了一通,赵玉屏却无心与她斗嘴。她已察觉到母妃、长姊和那一屋子的贵夫人间似有一种默契,她们好像都觉得沈若筠不好。

赵玉屏想不明白她们怎会如此想,偏这事又不能问阿筠。

“有眼不识金镶玉。”赵玉屏愤愤,“我们阿筠有什么不好的。”

“无需安慰我。”沈若筠压低了声,“我比多络自在些,可以不嫁人。”

两个人在路边挑花灯,赵玉屏照旧选兔子灯,沈若筠笑她年年都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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