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碎 第19节(2 / 3)
这时,玉珠瞧见那位“云恕雨”也好奇地踮着脚尖,抻长脖子往马车里瞧。
玉珠立马放下帘子,挪到车窗那边,此时,吴十三大步走了过来,站在车跟前,他双臂环抱在胸前,头高昂起,下巴朝道袍男子努了努,冷声介绍:
“那位是我师弟十七,原先是西域十方城城主的独子,当年他叔父杀了他父母,夺走了城主之位,又将他打个半死,吊在城门上暴晒喂乌鸦,恰巧我路过,把浑身是血的他救回极乐楼。”
吴十三顿了顿,唇角上扬:“十七加入了我们极乐楼,拜了二师兄为师,银环学了二师兄毒术,十七则学了易容和医术,后头他杀回十方城,灭了叔父满门,报了血海深仇。”
玉珠听见这番话,后脊背一身冷汗,又是个嗜血狠辣的杀手。
这时,只见她的婢女璃心冷着脸走上前,绕着“云恕雨”转,面上鄙夷之色甚浓,讥讽道:“呦,我还当百花楼的花魁多美呢,原来竟长这副模样,你就是给我家当烧水丫头,我还嫌你烧出的水臭呢。”
云恕雨白了眼璃心,笑了笑,并未生气,妖妖乔乔地走向道袍男子,手指了指自己的脸:“十七爷,劳驾,帮个忙呗。”
道袍男子冷哼了声,袖子甩向云恕雨的脸,只是眨眼间,那个满脸麻子的丑妇就变成了貌美如花的大美人,杏眼桃腮,肌肤吹弹可破,果然是个尤物。
原来是被易容了。
玉珠看清这云恕雨真容后,心里越发堵得慌,如此貌美,她一个女人看了都喜欢,更甭提男人了。
云恕雨颇有些得意地看着惊呆了的璃心,素手扶了下发髻,挑衅似的坏笑:“小丫头,我这个花魁要是去你家烧水,怕是你连站的地方都没了。”
璃心怒骂道:“呸,不要脸勾引男人,看你那放荡的样儿,我就想吐!”
云恕雨嘟着嘴:“呦,小妹妹这么生气,看来你男人被我勾引上手过呀。”
璃心炸毛了:“骚狐狸,你再说一遍!瞧我不扒了你的…”
“心儿!”玉珠喝住璃心:“不要同不值得的人吵。”
云恕雨被车里那清冷的女声吸引住目光,她皱眉,淡淡扫了眼福伯和惠清,盯住马车,一摇三扭地走过来,抬起胳膊,就要掀起车帘。
就在这时,吴十三忽然出手,扬起剑鞘,用力打掉云恕雨的胳膊,挺身挡在前头,冷冷道:“云姑娘,请注意自己的分寸,里头的人不是你想见便见的,行了,你可以离开了。”
说到这儿,吴十三望向道袍男子,命令:“十七,带她走。”
云恕雨显然没想要走的意思,甩开强拉她的十七,蹙眉打量马车,忽然捂着唇娇笑成一团:“我认出来了,这是陈府的马车哪。”
转而,云恕雨愤愤地望向吴十三:“我说呢,姐姐我好端端地待在王府里学规矩,你小子从天而降,不由分说将老娘敲晕绑走,让那个叫十七还是十九的王八蛋道士成天到晚地盯着我,对我呼来喝去的,行,我现在全想通了,王爷让我给陈二爷当妾,袁二奶奶不乐意,暗中雇你绑走老娘吧。”
“闭嘴!”吴十三喝了声:“赶紧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我偏不走。”
云恕雨手叉腰,轻移莲步,走到车窗那边,女人媚眼如丝,娇笑道:“里面定是袁夫人吧,早都听闻夫人是洛阳第一美人,既然来了,何不下来同小妹说两句话?”
玉珠心里越发憋闷,一想起丈夫为了这位花魁,欺骗她、同她吵,她就恨不得撕了这女人的脸。
但是玉珠不想自己像泼妇似的让人笑话,仍保持着风度,并未动弹,淡漠道:“我想,就没这个必要了吧。”
云恕雨仿佛早都晓得会这样,笑了笑:“夫人好生冷漠,蛮不似二爷温柔体贴。”
这句话仿佛一根针似的,扎在玉珠心上。
她拳头攥紧,深呼吸了口气,轻笑了声,不着声色地反唇相讥:“我是冷漠,蛮不似娘子般热情好客。”
云恕雨一愣,耳根子瞬间发热。
而一旁的吴十三抿唇憋笑,骄傲地高昂起头,没想到玉珠嘴上功夫还挺厉害,看来不用他出手相帮了。
要知道自古美人相遇,便如文人相轻,都暗暗存了较劲的心。
云恕雨低头抿唇笑,忽然秀眉一挑:“夫人何必如此夹枪带棒的,若没有吴先生,妾还要和您做一辈子好姐妹呢。妾在百花楼多年,实在是见过太多原配大妇拢不住丈夫,将气撒在我们这些榨男人阳气的狐狸精身上,夫人,您说这样的女人是不是可悲又可怜?”
“那又怎样呢?”玉珠并未生气,用最温柔的语气,说最有力的话:“不论何时,我都是挺直了腰板站着喝酒吃肉,而不是像笼子里的雀儿,卖笑讨巧,跪着要饭。”
云恕雨笑容逐渐消失,疾走数步上前,用力推开挡路的吴十三,一把掀开车帘子,毫不服输仰头往里瞧,可当她看见玉珠的那刻,竟给痴楞住了,心里生出股好大的自惭形秽,原本到了口边的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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