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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珠碎 第19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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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十三双臂环抱住,不满地啐了口,嘟囔道:“好心还办坏事了,你们不感激夸赞我罢了,没想到我一回来,气儿还没喘匀、水也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刚进门就被你们一块围着骂,哼,气死了,你们汉人真是太没礼貌了!”

听见吴十三这番话,袁玉珠顿时怔住, 她怀疑地盯着这杀手, 试图在他脸上寻找丝毫撒谎的痕迹,可见他似乎很生气,而且目光也坚定坦荡, 忽然,这男人扭头,直勾勾地望着她。

玉珠几乎是下意识避开, 直接问:“你真没杀人?”

“没有。”吴十三定定答。

玉珠手按住发闷的心口, 摇头:“我不信。”

吴十三有些难受, 原来他在玉珠眼中竟这般的不堪下作,他忽然很不开心, 鼻头也酸酸的,胸膛中仿佛憋着股气, 直冲破头顶。

他甚至觉得戚银环当日骂的对, 他真的像昆仑奴一般丑陋、蠢,而且非常可笑。

吴十三没忍住, 斜眼盯着袁玉珠,讥讽了句:“有时候我真不太懂你,明明被妓女欺负的痛哭流涕, 可当有人帮你解决了这个妓女,你却反过头来怪那个帮忙的,真的是好虚伪!”

说罢这话,吴十三原本想直接走人, 再也不见不理会袁玉珠的闲事, 也不听惠清这老秃驴王八念经, 可忽然觉得,若是这么被人误会着离开,心里着实不甘。

他弯腰捡起长剑,面无表情地阔步往出走,冷冷道:“好,既然你们不信,那就请随我去渡口,云恕雨他们今儿傍晚坐船离开洛阳,若是迟了,可就见不着了!”

玉珠皱眉,想也没想,紧跟在男人身后。

从洛阳到古渡口,路途有些长。

离了喧嚣的城,到了官道上,四周寂静的只有呼呼北风,还有车轮碾压厚积雪的咯吱咯吱声,越往运河那边走,就越冷,风带着属于冬水的寒凉,从四面八方钻进马车里。

玉珠不禁打了个寒颤,将披风裹紧了些。

张福伯在外头赶着车,马车里坐着她、璃心还有广慈寺的惠清大师。

袁玉珠搓了搓冻僵了的双手,轻推开车窗在外看,四周白茫茫一片,到了年跟前,官道上一个人都没有。

而那个杀手吴十三大步跟在车子旁,他目不斜视,手紧紧攥住长剑,犹如一头落单的狼,危险而又孤单。

玉珠也在疑惑,自己真误会了吴十三?

出于好心,她轻咳了声,笑道:“雪厚,路又远,先生何不同福伯同坐车子上?”

“用不着。”吴十三冷冷拒绝。

这倒把玉珠弄得尴尬了,她试图打破沉默:“先生,您为什么要帮妾解决云恕雨?”

吴十三俊脸阴沉着:“你那天替我付了三百两,我从来不欠人情,如此,将来有人雇我去杀你的时候,就不会下不了手了。”

玉珠语塞,被顶得一时说不出话,她抿了下唇,再次试探着问:“先生您身手了得,怎地从王府带走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需要这么多天呢?”

“你以为王府是茅厕?想进便进,想出就出?”

吴十三冷哼了声,越发恼了:“我得先查清她在哪儿,探查清王府后得想潜入的对策,把她偷出来后,还得想怎么安顿她,说到底,你还是怀疑我!”

袁玉珠脸上讪讪的,放下车窗,不再问。

又行了小半个时辰,马车终于停了。

天色已暗沉下来,远处传来阵阵水拍岸声,偶尔飞过两只水鸟,发出尖锐的嚎叫。

璃心和惠清大师都下马车了,玉珠并未下去,她忽然有些紧张了。

深呼吸了口气,玉珠两指夹开车帘,往外头看。

远处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运河,因下了雪,河面上笼罩着氤氲雾气,一群灰色水鸟扑棱着翅膀,围绕装了粮食的船飞,岸边停泊了数艘货船。

吴十三手持长剑,径直朝一艘毫不起眼的小船奔去。

福伯和惠清大师并排站立着,一面看吴十三选去的背影,一面小声嘀咕:

“大师您说这小子到底有没有杀了云恕雨?”

“等等看。”

没一会儿,玉珠就瞧见吴十三从船里带出来一男一女。

离得远,看不清容貌,只能瞧见那女子身段高挑玲珑,而那男子挺年轻的,穿着道袍,手里拿着把长剑。

这便是云恕雨?

玉珠心忽然跳的极快,有一丝好奇,可更多的是气愤,她仍坐在车里不动,等那三个人走近时,她看得更清楚了。

那个穿道袍的男人,应当是吴十三口中的师弟,竟是个相貌堂堂、清浚英朗的美男子,面色稍有些苍白,眼神冷漠,风吹来,将他的衣衫吹得鼓囊囊的,倒真有几分出尘味道。

而那云恕雨?

玉珠有些差异,她似乎并不像吴十三说的那么美,穿着粗布花袄裙,发髻上只插了枝木簪,瓜子小脸,但五官平平无奇,鱼泡眼、塌鼻梁,满脸的斑点,唇还黑黑的,这便是花满楼的花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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