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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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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颉却是已迫不及待地跑上前去,对着阿父控诉阿姐的无良行为。刘盼没有心思听这些,面上却保持得极好,直到他说完,才笑道:“既是这般,阿颉去外间玩耍可好?我就在这里,好好把你阿姐教训一顿,教她领你回去的时候,定然是千万个给你赔小心,再不敢给你讲鬼话了。”

刘盼说得敷衍,刘颉却听得心疼,伸手便拉住他宽大袍袖,怯生生地道:“阿父不要教训阿姐,是阿颉自个儿胆子小,本是汉子,怕什么鬼话!”他挺了挺小小的胸脯,又得意起来,“阿颉还记得哩,□□说过的,男子汉,大丈夫!”

刘盼急着把他打发走,便点点头:“去外殿玩罢。”

刘颉犹豫了一下,小声道:“阿颉不想玩,阿姐说过这两日要抽我背书的……阿父给我找本《论语》吧!”

这一声倒是让刘盼刮目相看起来。年纪小小的,不知道玩耍,倒知道要看《论语》……想到自己当初也是五六岁的稚龄,被阿父关在房间里念书,便觉得这小儿实在像自己,又是三十多岁才得的,一时间和颜悦色起来:“青杳,你领他去找本《论语》,便在外殿读书吧。”

青杳早看出他是个好面子的,恐怕向乡下来的女儿请教政事一事觉得脸上挂不住,才找由头赶人出去的。可这世上哪儿有不透风的墙?做皇帝的,更是在万众瞩目之下……只要他做了,又怎会有人不知道?

但她决不会去提醒这些,只是带着大小宫女并刘颉出了殿门。殿中一时间冷寂下来,刘盼咳了咳,既有些难堪,又不得已地道:“阿颐啊,往日阿父长日在外与人交际,无暇顾及家里,家中一应事务,全赖你去打理……”

刘颐不禁讶然,只觉得阿父与往日不同了。从前刘盼虽也常说这等话,但意思是一个意思,话里话外却是说自己不成器,带累了女儿。这次虽然也是这么说,听上去却变了味道,就好似他有心打理家事,却因长日在外交际而无法插手一样……

这念头只是转了转,便从刘颐心里烟消云散了。阿父毕竟还是阿父,不会变的。便是她从南乡来到这里,短短几日间也变了说话样子,更何况阿父是做皇帝的,面对的并非宫女而是大臣们呢?

她又听到刘盼道:“……辛苦了你十余年,也总算能让你享享闺阁女儿家的福了……”

刘颐心里感动,又带上了从前的亲近,笑道:“阿父先前躲了懒,现在却是要挑起整个国朝的重担呢。女儿此前不过是理些家事,干干活儿罢了,哪儿比得上阿父如今辛苦?”又道,“我常听闻人家说书,说的是□□浑浑噩噩二十余年,人都将他当作傻子看,后头好不容易好过来了,却又投身乱民里当兵,一做就是二十年,谁能想到他四十岁的时候又有了那般造化,成了皇帝呢?□□都是四十岁才立起来的,何况阿父还不到四十!此后的日子还远着呢!”

这一番话说得刘盼心里极为妥贴,只觉得果真还是女儿贴心又懂事,处处都说在心坎上,又想起父女两人相依为命、一块饼子掰两半的日子,眼中却不禁有了湿意。唏嘘片刻,他道:“谁说不是呢?阿父未曾想过自己有如今造化,你也未曾想过有朝一日能成为公主,如今日子,可真该谨慎惜福才是。”

他有心想同女儿再忆苦思甜一番,谁知殿外却忽然跑来一名小黄门,进来一口气冲皇帝公主行了礼唱了诺,急急道:“陛下!大事不妙了!田丞相与马丞相在玄武门外打起来了!”

☆、

……见血?

刘颐不禁讶然。她不懂丞相是多大的官儿,可是能让这小黄门惊慌失措地跑过来禀报的,必然是朝廷上十分重要的人物。而刘盼更是瞬间变了脸色,豁然站起,袍袖都落到了朱墨之中:“什么!?你可看清楚了!?”

小黄门叩首道:“确是马、田两位大人!眼下正在玄武门外互殴呢!”

互殴?刘盼的脸色更难看了。刘颐却禁不住朝那小黄门看了一眼,心里泛起些古怪的情绪——这个词倒是用得巧妙。这么说,那两个人倒还是势均力敌了?玄武门是哪儿,做什么用的,刘颐并不清楚。然而这整座宫城都是皇帝的府邸,那两位大人究竟是有着何等的深仇大恨,才会在皇帝的家门外边打起来?

刘盼已然是呆不住了,拧着袖子急匆匆地从案后转出,扬声便喊:“拂煦!拂煦!唉!叫拂煦来!”

小黄门却战战兢兢地道:“启禀陛下,拂煦爷爷今个儿回家了哩!”

刘盼恼怒道:“一个老太监,哪儿有家回……”话一出口,瞧见小黄门脸上那掩饰不住的惊诧神情,他便又后悔起来,只觉得自己不该说得这样难听,用太祖调笑鄙夷阉人的词汇形容对自己助益良多的拂煦,却又不好反口,一时间只是对那小黄门怒道:“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快快把拂煦请回来!”

青杳在侧殿听见动静,急急带着刘颉赶来:“陛下?”

“青杳,你来得正好!”刘盼正在焦急之时,忽然看见青杳,不啻于抓|住了救命稻草,顿时喜悦道,“拂煦不在,瑶川却又在家养病,眼下我身边却只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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