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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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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侧脸精致如刀削,尤其是这般静默无声又专注样,有种说不出的魅离。

突然他轻笑了声开口:“听你唤我楚高城,有些事在刚才慢慢进来脑中了。居然这名字是我自己起的,也是像现在这般的情况,前情无印象,又没有像你一样的人来提醒我,加上脑中有些特殊的影像,就自起了这个名字。”他敛转过眸看我,轻问:“想知道我那时的特殊影像是什么吗?”

既然他特意提及,定然意味着不寻常。也不管他此时是清醒还是混沌,他有说的意愿,我自然是想听的,所以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他再度把目光凝向湖面,扬手而指:“也是这般黑暗下的平静水面,上空玄月高挂,波光嶙峋,江面坐立一座城,”顿了顿,轻吐两字:“楚城。”

我问出疑惑:“为什么叫楚城?”

“南宋诗人陆游曾写过一首七言绝句,名叫《楚城》。江上荒城猿鸟悲,隔江便是屈原祠。一千五百年间事,只有滩声似旧时。”

听他低浅的声线印着这首诗,很是有感觉,仿佛看到眼前的湖面中央也竖立了一座荒废的城池,诉尽盛世衰落之悲。

高城似谈性很浓,继续为我清浅道来:“江上荒城猿鸟悲。城在江上,是楚王城,即楚国的发源地。隔江便是屈原祠,是在指它的地理位置。这里有个小故事,或许你曾听过:屈原辅佐楚怀王,主张彰明法度,举贤授能,东联齐国,西抗强秦,却遭谗去职。怀王违反屈原联齐抗秦的主张,使楚陷于孤立,为秦惠王所败。此后,怀王又不听屈原的劝告,应秦昭王之约入秦,披扣留,死在秦国。楚顷襄王继立,信赖权奸,放逐屈原,继续执行亲秦政策,国事日益混乱,秦兵侵凌不已。屈原目睹祖国迫近危亡,悲愤忧郁,自投汨罗江而死。至秦始皇二十四年(前223),楚国终为秦国所灭。”

屈原的故事我只知他抑郁不得志而投江自尽,不知这般详尽的内容。高城所诉等于是一段楚国的历史了,楚国的命运与屈原的遭遇密不可分。故而楚城其实就是楚国之意,只是荒廖中带了悲戚之感。

我问:“于是你就用了楚国的楚作姓氏,那么高与城呢?”

他摇了摇头:“本欲直接名叫楚城,但看那耸立在极远处的黑森大山,很有高山远水的意境,当时想,即使是座荒废的城,我如果有能力必将它屯高垒筑,变成一座永恒之城,让世人都对楚城瞩目敬仰。”

心念随转,我脱口而出曾在落景寒那听来的:“落景闻寒杵,屯云对高城。”得来他的再次转目,眼中含了讶异:“这句词不错,把我的名字与意境都概括进去了。”

“不是我说的。”我盯着他的眼,“是落景寒说的。”

黑眸没有一丝异样闪烁,但也没任何讶异,只道:“你这表情在告诉我这又是一个我认识的人吧,是男的,年龄在20到25岁之间。他倒是会取巧,截了那三字去当名字了,只是略显稚气,取其名不知取其意。落景两字本身就逊色了,再添寒字,此人运势必衰。”

我有些哭笑不得,落景寒若听到他的城哥这般评价他那名字,估计懊恼到要哭。高城从表情到言辞真像那么回事,却又有矛盾,他仍对行为逻辑与细节敏锐异常,还有关于他这名字的由来,总不至于也是杜撰了在骗我吧。

想了想,提出了心头两个疑问之一:“你为什么对楚城有这种特殊情怀?”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在那段意识模糊期间,只有它印刻在这里,你说我能不对它起意吗?后来……”他蹙眉想了下,“后来好像就不再有了,也许是忘了吧。”

我突发奇想,他这特殊的影像是否与我那画影前期有着异曲同工之处?我是对环境与细节的反射成影,他呢?是因为什么有那样一座荒城在江面坐立的影像浮于脑中,并且反射成概念楚城。会有可能是真的有那么一副奇景曾出现过,被他看到,然后记忆深刻?

这些念滚在心间自然是没有答案的,我敛去杂思,问出第二个疑问:“你懂堪舆学?”刚才他在分析落景寒名字时提到了“运势”,使我联想到落景寒曾提起的,那始终没太记住的他的身份:堪舆师。

“堪舆。”他轻念了那两字,随而似有些迟疑地答:“应该……懂吧。”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对一样事物不是肯定的态度。

他说:“堪舆在民间称为风水,但实则它分为五部分:罗罗、日课、玄空学、葬法及形家。堪,地突之意,代表“地形”之词;舆,“承舆”即为研究地形地物之意,着重在地貌的描述。好比此刻,我能看这片湖与这山的运势,但也未见得对这门学术是专精的。”

我又发现了他以前没有过的优点:谦虚。

以前他是怎样的?狂傲、嘴巴毒,但也确实无所不能,有那傲的资本。相比之下,这刻他平和说话,略有些迟疑的样子,更平易近人些。我突然不想去论证他到底是真的神智损毁忘记一切,还是在伪装了,这样平静的相处不是也很好吗?

听到耳边他突然轻问:“那个小女孩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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