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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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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她将两年前那次意外告诉了我,说早把心卖给了恶魔,活着只是为了我。而恶魔也是那场恐惧之后的牺牲品,可怜又可悲,所以她并不恨。

所以这刻,她弯唇而笑,伸手过来抚我的发,轻声说:为了你,姐甘愿。

我闭了闭眼,再睁眼时朝她咧开嘴角。走出地下室的脚步没有任何停顿,心里清楚明白:这是与她的最后一面,一切将彻底结束。

接到母亲打来的噩耗时,心口麻麻的,痛吗?并不会,一切都是甘愿的,她是我姐。只是表面还得做,悲伤的泪,哀绝的表情,很到位。骗过了他们的眼,除去那一双。

虎崖山上,凝着那不成型的焦尸,终于某处有疼痛泛滥。

姐,你没死,还在,我们三姐妹终是合体了,从此子瑶可以不用再恨。

本以为化成了灰,秘密就永藏了,可就像有只手无所不能地一层一层将外衣剥去,将腐烂了的东西曝露出来。我心慌地去找他,姐都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来湮灭一切可能,都还结束不了,那么还能怎么做?

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一次又倒在他脚下,无力地躺在地上,同样的角度仰望,视线迷离。他没有蹲下来,就高高地低着头看我,眼神怜悯。

我不懂,怜悯什么?他不是一直都是以平常的态度对我的吗?来找他只是想听取他意见,想靠一下他的肩膀。可为什么,他会对我心生怜悯?

迷蒙中似乎听到他以极尽温柔的语气轻喃:“我的乖女孩,该你了。”

仿佛有根牵念的线,一条条指令刻在上面,我除了照做,再没有思维。走进画廊,割下素描肖像画,写下遗书,还有呢?用刀割断脉搏,躺下安静死去。

画廊是我最爱的栖息地,在这里有归宿感;那幅素描肖像画,是至今为止我最得意之作,因为画中人,可能是除去他之外唯一一个能抵触我那阴暗心境的人。

他叫高城,认识他之前我从不知道人的眼睛是有魔力的,那天他走进门问夏姐,只是淡淡看着我,就有种心灵被触碰的感觉。而且,他好看的紧,我立即就生了念想画他。忐忑地提出要求,意料之外没被拒绝。单纯地直视那双眼,感觉能触及到最深处,能将他的神韵描于纸上,能刻他眼神底下的复杂,能毫无顾忌地将心中秘密道于他听。

只是太过腐烂的东西,还是压在深处。

写下那封信,有指令的压制,也有我一些话想对高城最后倾吐。不知是心理阴暗到一定程度,哪怕是无可控制,也是能做出一些本能之外的事。比如,凌乱了的裁纸刀,比如,最后用生命勾画的血染的画。

他一定想不到,我以这样的方式将他曝于人前。为什么呢?因为他曾一度让我以为自己是正常的,一心向阳,却原来,始终都被滞留在阴暗地狱。

无论是我,还是姐,原来我们都只是他的工具。

闭上眼时,从没有过的一刻平静,没有痛,没有难过。留存脑中的最后,是那日他如谪仙般从阳光里迈进画廊,迷乱我的眼……

二楼一共有五个房间,我随意推开其中一扇门,脚步略顿,这风格……全黑重色泽,透着一股沉暗,踏进一步就有种压抑感觉。我退出了门,推开后一扇,虽然这间风格有点怪异,但还算能接受,正准备走进听到身后高城突问:“这间?”

回头看他,“有问题吗?如果不行我再换。”

却见他敛了眸转身而走,剩我一人莫名其妙在原地。

本觉得自己精神犹好,一点没困意,可是躺倒床上后,鼻间一股幽淡的味道似在飘荡,几乎是在瞬间困意就袭来。从没有过的累,埋进意识黑沉里浑浑噩噩的,甚至头在发涨了疼。想要醒过来,可是却如栽进黑暗沼泽,每挣扎一分就往下陷落一寸。

恐惧渐渐从心底冒起,我也不敢再动,让身体处于完全放松状态。没有沉陷,也没有醒来,被黑暗笼罩。似有声音在耳边说着什么,却又似遥远的像风声在呼呼,就觉得心慢慢平静了下来。黑色逐渐变淡,朦胧中似能看到什么,过了片刻我看清了,竟然又是那个不算甜梦的梦。海边、沙滩、追逐中的一家三口,画面温馨,急转直下。这次多了些,有我后面求学路,走进和离开校门的身影,踏足h市从无到有的艰辛。

好像觉得哪里不对,就像……有只手在翻腾我所有的记忆寻找着什么。这感觉太强烈了,我开始抵触排斥,不愿意被这般透视,可紧随而来的是痛楚不知从哪来,从一个点到一个面,慢慢遍布全身。感觉到身体在被晃动,好烦人,一道低蔼的嗓音穿透耳膜:“夏竹,醒过来!”

是……高城!噩梦回到现实,意识进入脑层,眼皮上似乎被一只手覆盖着,更诡异的是鼻间灼热。这时高城的声音又抵着耳膜传来:“醒了吗?”

醒是醒了,可很不好。身体里不知道哪疼,头部却麻麻的,想开口张了张嘴,有什么从嘴角滑落。立即听到高城在说:“别说话,等我一下。”

脚步稳沉而去,似并没走远,眼帘上被盖了一层什么。很快又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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