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1 / 4)
不管如何,再别扭也总算是把这尊大佛给请到了警局。这次提审是警方作的一次案件汇总,并非法院程序。由于司法结构的复杂,通常一件案子从走入程序到提审,至少需要一个月以上。不用说,高城从走进警局门口起,就被奉作上宾,局长亲自迎接。
提审的房间很大,一排铁栏隔开了屋子,我们迈入后刚坐定,局长就问高城:“可以开始了吗?”高城抬了抬眼皮,轻轻颔首。
随后铁栏背后由刑警押着犯人走出,这边审讯者是张继,徐江伦作笔录。
依旧是之前的三人,不过他们的身份从证人变成了犯罪嫌疑人。
马涛,以诈骗罪论处;秦亚丽,以敲诈罪论处;然后,杜向远,他是第三个被提审的犯人。他的头发已经被剃去,在进入铁栏背后,始终面色平静。
我没法将视线从他身上抽离,听着他平白直叙,就想到那晚他沉痛的眼、激动扭曲的脸。这个人是痛苦的,当他因一念之差走了那条路后,痛苦与后悔始终环绕着他。
到他这里,程序拖得很长,张继询问得也尤外仔细。我忍不住悄声问身旁的高城:“像他这种,会判定为什么罪?”高城轻瞥了我一眼,凉凉的,“你管得太宽了。”
没理会他的吐槽,径自猜测:“应该不会太重吧?”
“夏竹,信不信我立刻把你丢出去?”
室内瞬间安静,刷刷刷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了我。可恶的高城在说话时,完全没有控制音量,清撩的嗓音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不但是周旁的刑警们,就连在审讯与笔录的张继和徐江伦也回过了头,而铁栏背后始终沉静叙述的杜向远,也在此时停下,视线投向我。
心中一震,我下意识地站起。
这时我没有心力去管成为全场焦点的尴尬,眼中只看到那沉寂的眼中透露的讯息——死亡。可仿佛就像我的错觉,一眨眼间,杜向远就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无波也无绪。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下,我突兀地要求:“能让我与他单独谈谈吗?”
空间静窒!
一秒、两秒、三秒,“不行!”张继刻板的声音拒绝。但意外的是,高城轻笑了声问:“假如是我要求呢?”这次张继闭了嘴,也没人再有异议。等刑警们鱼贯走出,我侧头偏看高城,他冷嗤:“想也别想,假如我不坐镇在这里,你根本没机会。”
也是,只能罢了那念,转眸看向杜向远。开口时微觉涩然:“你为什么要有求死的念头?”
他骤然而惊地看过来,眼神惶惑不定,然而更加肯定了我刚才不是错觉。
终结(1)
我说:“相比之前两人,你的罪名没他们重,更准确地说,你算是受害者。这一切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杜向远怔忡着神色,讷讷问:“结束了吗?不,还只是开始而已。”
在说完那句话后,他就一直沉埋着头再没抬起。无论我问什么,他都无动于衷,就像没有听见一般。我不由去向高城求救,可一低头,就见他眸光锐利直射在杜向远身上,并且眼中浮着若有所思。
向室外的窗口探看了下,刑警人影促动,已经这么长一会时间了,等下可能就要结束这次单独对谈。我只得暗下伸手拽了拽高城的衣袖,凑到他耳边低语:“你想想办法呀。”
他偏头扫了我一眼,说不出来的深意,让我身体微僵。随而他转眸似不经意地念了个名词:“心因性精神障碍。”我纳闷地看着他,不懂他意思,然而他并不看我,而是眼睛微眯直视前方,口中继续低缓而念:“当个体突然遇到严重而强烈的事件刺激后,承受不了超强刺激而表现出的一系列与精神刺激因素有关的精神症状,前期表现为无助、恐慌,如果长时间没有治疗,就会产生一系列幻觉,比如:背叛、仇恨以及,死亡。”
高城的嗓音带了一种磁厚度,平缓的语速让人觉得心绪平静,从而不知不觉跟随着他的语句进入。我留意到,在他说到后半段时,杜向远就已经抬起了头,而那“死亡”两字,犹如一记重拳击在他脸上,有那么两三秒的时间,他表现出痛苦与挣扎,最终回归平静,可眼神却已透露了与之前不同。
到这时,高城才轻移目光,定在杜向远脸上,“我说得对吗?”
杜向远身体颤了一瞬,眼神却平静:“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高城蓦然而笑,笃定的口吻:“当你应这个口时,你已无所遁形。”话声一落,我看到杜向远极狼狈地扭转了目光,脸色变白,而高城的话却让我如坠云雾。
“夏竹,你刚才不是问像他这种会判什么罪,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故意杀人罪。”
我大吃一惊:“怎么会?不是已经证实杀人的不是他了吗?”
一周前,所有的罪证似乎都指向了杜向远,就在我也几乎认定他是凶手时,听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爱与恨的故事。人们常把“相爱相杀”挂在嘴上,可当真正有人把这四字用真实诠释时,不止是令人震撼,还感到恐惧。
做梦也不会想到这起灭门惨案的真正凶手,是那个已经被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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