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3 / 4)
主时,我便敢跟小喜哥哥说——小喜哥哥,你若不嫌弃我丑陋粗笨,我愿意嫁你为妻,与你同欢同悲,同福同祸,同生同死!”
胡小喜顿时惊住,望着阿翠,险些掉下泪来。他忙眨了眨眼,逼回泪水,又长舒了两口气,才说:“阿翠,我也想娶你,不管你是不是奴婢。这宅子是别人的,即便得了,也难安生。你听我的,莫要贪这些。”
“小喜哥哥,我不是贪钱,我是赌一口气。人人都是父精母血生养的,为何有些人生来便是财主,有些人却只能做穷奴?我听人说过,有人使些钱,打通关节,便能改动户籍,将旁子改成义子,将义子改作亲子。主人家留了一些银器,若是卖了,拿去疏通人情,一定能做成这事。
“再说,我若这般嫁过去,莫说妆奁,连个小包袱都备不起。小喜哥哥的父母哪里会答应?就算答应,我也一辈子抬不起头、说不得话。我要嫁你,便得堂堂正正、风风光光地嫁。”
胡小喜再说不出话,也已辨不清是非对错了,半晌才说:“这件事我得回去细细想想……”
范大牙大感庆幸,自己竟识破了那老妇人的谎。
问到甘家面馆后门的那辆厢车,老妇人声气极硬,话语又利。她穿着旧布衫裙,家里自然并不富裕,那个孩童吃的却是红盐荔枝。老妇说清明正午,那辆厢车停在门前巷道里时,她牵着小孙子去了虹桥瞧神仙。范大牙蹲下问那孩童,是否看见了神仙,那孩童摇了摇头。
范大牙顿时站起身,盯向老妇人,老妇人顿时慌起来,忙说:“小孩儿家,知道什么?囝儿,那天祖母不是带你去瞧那神仙了?你还拍着手说神仙的胡子长。”
小童忙摇头嚷起来:“那不是神仙,是庙里的罗汉!”
范大牙提高声量,瞪向老妇:“你莫再说谎了!你恐怕只是贪钱替人捂藏,你若照实说出来,府里审问时,我便替你遮掩过去。你若仍要瞒骗,那就等着夹棍夹折你这几根老指头!”
老妇慌愧半晌,才怯怯说:“我是瞧见那车了,也瞧见他们把那妇人和那具尸首抬上车,往西头去了。公差哥哥,你得体恤体恤我们,我们不过是小户人家,每天忙着讨生活还不够,哪里敢惹这些强人?我只好扯谎说没瞧见。”
“他们给了你钱,让你莫乱说?”
“嗯……”
范大牙见老妇神色间仍有些闪烁,似乎还瞒了些什么。他盯着看了片刻,随即想到,这老妇人若只是收了那些人的封嘴钱,并非多大罪责,随口否认,只说没瞧见就成了,一开始何必搬出那许多话语来遮掩?她恐怕还帮着那伙劫匪做了其他事情。会是什么事情?
他忙喝道:“你还瞒了些什么?”
“没有啊!天老爷,老婆子哪里敢再隐瞒?”
牛慕早已追了过来,站在旁边一直未出声,这时才忽然说:“狡兔三窟……”
“什么?”范大牙忙问。
“那伙人布排如此谨慎周密,自然是想保万无一失。他们先明修栈道,在面馆前街用油布遮挡,将我姨姐和姨姐夫尸首暗度陈仓,用空车空轿诱人追赶,但前街往来人多,一旦有人看见,穿过面馆,追到后街,立即便能捉住他们。更稳便的法子是狡兔三窟,在这后街故伎再施,看似将我姨姐和姨姐夫尸首搬上了车,其实走的又是空车。他们又一次暗度陈仓,穿过这老妇家,从她家后门,用另一辆车接走。”
范大牙听了大惊,再看那老妇,更是满面惊慌,他忙大声喝问:“是不是?!”
老妇挣扎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在你家后门外等的是什么人?”
“我没见人,只见了车子。”
“什么车子?”
“我也没瞧真切,只见那车子后帘上绣着个鹿。”
亡魂
持重而廉者多得,轻易而贪者多丧。
——《棋经》
张用想:朱克柔所用地图一定是盗自这秘阁中的《守令图》。
只是,《守令图》二十幅和一本图记全都在这里,并没有失窃。秘阁内外又有几道关锁,就算是阁中之人,进阁要腰牌,出阁需搜身,盗图之人盗的自然并非原图,而是摹写了一份,所摹写的是那张最大的全国总图。若是寻常书画,用一张薄纸覆在上头,至多一两天,便能摹完,也好夹带,但这幅全国总图长一丈二,宽一丈,上头绘有全国十八路、四百州军、一千二百县,没有半个月时间哪里摹写得完?何况这么一大张纸,再薄,折起来仍是厚厚一块,绝难带出秘阁。
当然,也可分步摹写,分成二三十次,一次只摹几寸,这样一片小纸,想夹带出去倒是不难。只是,这秘库铜门,偷进一次都几无可能,更莫说二三十次。
他卷起那幅地图,放了回去,眼角扫到旁边那本图记,心里一动,伸手去拿。那书册比通常尺寸大一倍多,又极厚,一只手险些没抓住。他忙伸出另一只手托住。杨殿头在一旁又要阻止,张用笑着“嘘”了一声,随即抱着那书,凑向刘鹤手里的烛光,一页页翻开浏览。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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