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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科举文里的嫡长孙 第89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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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题只需不出差池,鲜有考官会计较其优劣,便也就是说,不求极致只求无错。

裴少淮笔力功底醇厚,写出来的诰文自然也不会差。

论、诰、算三题已经完成,第二场还剩下五道判词题,天色将暗,裴少淮决定明日再做这几道题。

看到阴雨不停,裴少淮每日都会将干粮架在炭炉上烘一烘,等摸起来干硬无水后,再装回袋中系好,至于其他易潮易霉的吃食,他就没有办法了。

入夜时候,周遭有人架起炉子做饭,有香气传来。只可惜,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裴少淮都不善于厨道,于是打一开始就决定只带干粮肉脯干菜。

夜半时候,号舍后边,隔了好几排的位置,先是传来案板崩塌之声,随后无规则的挣扎摩擦声,最后陡然大声喘叫,没几息便渐渐衰弱下去,那案板上笃笃笃,笃笃……直至无声。

裴少淮惊醒。

又见巡绰官带着武差抬着担架而来,很快低着头抬走。

裴少淮心跳漏了半拍,倒不是畏惧或是震惊,而是事实发生了身前,自然而然生出的一股寒意。他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不去想此事,并非全为了调整答题状态,而是——不去想不去议,是旁人留给逝者的体面。

翌日,阴雨停了大半日,贡院里仍然湿漉漉的,但体感暖和了不少,有些本已病恹恹的考生,恢复了几分气色。

大家都盼着这雨可以停下来。

裴少淮开始做判词题,按往日练习的速度,这几道题他半日便能完成,离第二场考试结束还早,他可以慢慢写。

题目为:其一,磨勘卷宗;其二,隐蔽差役;其三,禁止迎送;其四,擅调官军;其五,贡举非其人。

因会试是为了遴选朝廷官员,故考律法时偏重于考官法,而不似乡试那样偏重户婚、贼盗、斗讼、捕亡、断狱等民法。

这其中最难的应属第五题,“贡举非其人”,意思是——每年举荐送到国子监的贡生,出现人与名不相符,或冒名顶替,或张冠李戴,或私下买卖。与后世屡屡爆出的新闻相似,某某顶替谁上了大学,用谁的资格做了某事,数十年后两人人生大相径庭,天壤之别。

如何处罚,大庆律中有明确的规定。

难不在于分析,而在于如何在两百字内把所有的刑罚列举全。裴少淮酝酿后写道:“已除授者,发边卫,未除授者,充军终身……”这是对当事人的惩罚,分为事已成、事未成两种。

冒名顶替,可不止革除身份而已,是要流放的。朝廷视国子监生为人才产地,岂能容忍“贡举非其人”,若人人效仿之,举荐还有何用?

除此以外,还有举荐的官吏、受贿者、知情者、失察者,皆有章法可寻,按规发落。

题目只有数个字,牵扯的律法可不少。

第六日天蒙蒙不见日头,主考官以水漏计时,檐上掌灯前,一声锣响由贡院中央传出,四角又有武差响应同时敲锣,全场皆鸣,第二场毕。

裴少淮收拾吃食时,发现肉脯、干菜虽未生霉,但已经软塌塌,表面有些水渍。

他是不敢再吃了。

幸好,那一袋干粮每日烘烤,并没有变质,硬是硬了些,但可以饱腹扛饿。几个沙皮梨一直放在案板上,也没有变坏。

裴少淮掂了掂一块干炊饼,为自己倒了杯茶水,坐下来细吞慢咽,甚至顿生了在号舍里察观天景的雅致——阴云密布,蒙蒙而茫茫。

他颇为庆幸,已经过了六日,身子无虞,可以顺利考完全场矣。

号舍内其他学子亦是如此想法,纵使是已经感了风寒的,只要前六日没有倒下被抬出去,剩下这三日挨一挨就过去了。只要有了盼头,精神头都充足了几分。

裴少淮披着被衾入眠,心里也有了些别的盼头。

二月十五日,第三场考试开始,试策文五题,考察学子对国计民生的观点看法,出题之处广泛,古有历史,今有时事,上有天文,下有地理,山川湖海,皆有可能化为题目来考察学子。

到了会试这一层级,策问文章愈发受考官重视,一来策问考得杂而全面,最易体现考生的为官本事,而非考察之乎者也而已;二来殿试中只考策问,考生若是连会试策问都答不好,又岂有参加殿试的资格?

科考并非只是考些虚的东西,其实策问可以考很实的题目,关键在于主考官如何出题。今年沈阁老出的题目就很实在,与民生治理相关甚紧。

譬如其一问:“西南疆诸郡常有地震,毁民舍压损人,而天谴妖言四起……咎其何由?”策问地震的成因,如何治理赈灾时的妖言四起。

天灾人祸时,百姓口传“妖言”而生惧意,有人借此机会,揭竿而起,顺势生乱,历朝历代都有这个问题。

裴少淮自然知晓地震的真正成因,却不能直接写出来,否则,恐怕会被判为“引用谬误杂书”或是“无典籍之异想”,他需要从现有的书籍中找依据去阐述,裴少淮最终想到了《周易》。

《周易》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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