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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恶作剧,毫无疑问,是对被伤害者梦想和尊严极重的践踏。
谁说小孩就没有坏心思?
相反,他们不想后果,不知法律,坏起来没有一个边儿。
陈禁没办法让自己去想,这张纸条被人在众人面前念出,当作笑话一般时,顾纵会有多难过。
她把文件袋里的东西尽数取出。
最上边是几张彩印照片,因为没有过塑,已经隐隐发黄。高三的模样和现在相差无几,其中几张里的顾纵稍显青涩,右下角的时间是他高一那年。他规矩地穿着校服,身后阳光大好,把校服白色的部分照得反光。徐向阳硬搭着他的肩,冲着镜头笑得灿烂,他这时的身量已经要比徐向阳高出一截,画面看起来有些滑稽。
这几张照片里,顾纵大多没什么表情,也少有那么一两张,记录下他笑起来的模样。
那一叠作文纸里,多半是老高为了多了解学生一些,而布置的话题周记。陈禁中学时期也写,总是不太乐意。写得不情不愿,流水账应付过去就算拉倒完事儿。
顾纵的字被拘在格子里,笔画被迫更加施展不开,显得委屈。
他的周记也有框架,每一句话都写得郑重。
可陈禁没能把第一篇看完,不知道从哪来的水滴落在作文纸上,瞬间向外晕出去一圈。她手忙脚乱地抽纸去擦。
水滴却像没完,接连落下来。抬手一摸脸才发现,面上早已濡湿。
那篇他写他的口音。
福利院的小孩常说方言,谁也不在乎谁说话有没有问题。后来他见到一个人,她问他:“你怎么普通话也不会说啊?”可是没人能教他,他只好把口音藏起来,不说话就是最好的办法。
再之后他开始学,很艰难,花了几年的时间才修正了口音。下意识走神听人说话方式的习惯,也是那时候不自觉养成的。
那会儿陈禁十五岁,她未想过无意的一句话,会影响顾纵那么多年。
其实她和那些在班上恶意读别人志愿纸条的人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他却在纸上写:
“我从不觉自卑,我只觉她过分美好。
老天很公平,有失就会有得,我所得,好到在我崩塌之时还愿意为之拼命。”
人性贪婪,陈禁从不觉得自己例外。
明明已经足够幸运,却还要埋怨重逢得晚,错过彼此生命中的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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