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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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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方话一出口,这帐中的温度好似立刻降了几度,刘满福那张笑的开了花的黑脸立刻垮了下来。这帐前喧哗之罪若往重了说,说你慢军,斩首都是可以的,若是往轻里说也要吃一顿皮肉之苦,那刘满福是个莽撞人,却没想到乐极生悲,报功心切竟变成飞来横祸,待要开口求饶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却又听到吕方接着说道:“念你生性鲁钝,也是无心之过,又刚立下大功,这样吧,功过相抵吧,等下你去范主薄那边去领上两百匹青绢,其他的也就功过相抵吧。我也知道这恩赏比起将士们在刀尖上冲杀流的血汗来说少了些,只是如今新近扩军,手头上紧了些,待到将来手头宽裕了,绝不会亏待了兄弟们”

功高震主 折冲2

折冲2

刘满福听到这里,赶紧走到一边去了。吕方转过脸看着许无忌笑道:“去年许舍儿(唐宋时舍儿时对年轻男子的称呼)迫我等何急,哪知天道好还,今日落得这般境地。”原来乾宁三年,吕方在安仁义麾下时,许再思便引领新破董昌的武勇都大军西还,吕方接应了田覠的败兵后,节节败退,好不容易才退回宣州,那时许无忌便是其叔父麾下的先锋,和吕方没少打交道,吕方这么说便是重提往事,讥笑与他。

那许无忌啐了一口,道:“只恨那时不追的紧些,取了吕方你的性命,如今却被这般鼠辈所买,落到这般境地,罢了,你要杀便杀,何必多言辱我。”

帐中莫邪都将吏见他在这般境地还出言不逊,刀剑出鞘之声不绝于耳,便要当场将其剐了,跪在地上湖州土豪脸上倒颇有愧色,吕方笑道:“许舍儿莫怒,你我各为其主,战阵之上各尽其能也就罢了。来人呀,叫个大夫来给许将军看看伤,换件衣服,带到后营去小心看管便是了。”言罢,便有亲兵将那许无忌带下去了。

许无忌离开帐后,吕方的脸色立刻阴沉起来,对着下面的众人低喝道:“尔辈助纣为虐,依附钱缪,对抗王师,如今城破方才来降,其罪难恕,如今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众人跪在地上已经半天,早就是筋骨酥软,方才看到许无忌言语那么不逊,吕方不但没发怒,还给他看伤。众人心里一块石头便落了地,毕竟如果连许无忌拼死顽抗的敌将都能放过,自己好歹也曾立下些微功自然也是没什么大碍得了。可没想到这短毛贼不知怎么了,竟然翻脸不认人,也不怕大伙儿一拍两散,全跑到许再思那边去,到时候看看这一帮客军在安吉如何立足。

下面众人心思想得虽快,可眼前这关总得过去,毕竟这帐外可还有吕方的几千兵,只要一声令下,将这安吉县城屠个干净也不过是半天的事情,消息灵通的几人已经认出了站在吕方右边最前面那个黑衣汉子便是传闻中将丹阳县陆家、朱家杀得一个不留的“屠伯”范尼僧,和这等粗人可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的。

吕方话说完了,下面的豪强家长一个个仿佛打定主意不当这出头鸟,只有那牛县尉本来就对开城投靠淮南军不太感冒,忍不住愤愤然道:“吕将军这话可就差了,我牛知节不过是乡下的泥腿子,家中也饶有薄产,无须去吃那断头饭,平日里只懂得种田绩麻,只是盗贼乱兵横行,同乡们推举,才聚众治兵,护卫乡里,刺史节度们打过来打过去,我等都是纳粮出丁,朝廷诏命也是变来变去,我等哪里懂得谁家是忠臣,哪家是逆贼。再说攻城之时县中土团兵也未曾和莫邪都动过刀枪,我等擒拿乱兵也不无微功,吕将军让我等在下面跪了许久,一开口便厉声训斥我等从贼,却不知到底何人是贼。”

那牛县尉话音刚落,吕方勃然大怒,浑然忘了两三年前自己和眼前牛知节一般行径,正要下令将其推下去斩首,也给这群土豪点颜色看看。却觉得背后有人扯自己的衣服,回头一看,又是高奉天,只见其附耳低语道:“此人乃是湖州有名的豪杰,少时家贫,聚集恶少年横行乡里,后折节读书,刘汉宏之乱时乡人推举起团自卫,后来董昌平定浙东时,便拒绝封赏,回到乡中耕田奉养老母,乃是有名的孝子,在湖州极有威望。此人少时家贫,并非靠家世之人,县中的团结兵大半都是其招募训练而来,将军欲成大业,须得雅量高致,延揽英雄,切莫使气杀人,坏了大事。”

吕方听完后脸色微变,他知道高奉天为僧时遍历江南东西两道,对当地人物豪杰极为了解,既然如此看重这牛知节,必然此人有过人之能,毕竟古代这种地方自卫的军队一般都是以宗族血脉为纽带的,下面跪着的那个不是强宗豪右出身,偏生让他以一介贫家子的身份跻身安吉县一群土豪之中,担任县尉,执掌团结兵的兵权就知道其并非等闲之辈。再说吕方也知道,所为恶少年说白了就是现代社会里的黑社会,一般王朝末期,基层的控制力减弱,这种黑社会头目往往都会起兵作乱,而且其能折节读书,又有孝名,绝非一般等闲人物。远的刘皇叔、近的黄巢便是这等人物的代表,想到这里,吕方细心打量了下这人,只见其身材不高,但肩宽背阔,颈子尤其粗壮,几乎都和脑袋一般粗细了,虽然手无寸铁,但在帐中竟怡然不惧,显然是勇力过人之辈,心中已经定下了招揽此人的念头,起身笑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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