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1 / 6)
正当此时,突然一人冲到攻城锤前,不顾箭台上守军的箭矢,拼命扑打着攻城锤上的火焰,一边扑打一边大喊:“吾辈自起兵以来,破城何止百十,今日又岂能为此所困,男儿生死有数,份当今日死又岂能拖至明日。”那攻城锤本是木质,又浇了油,更是烧得迅速,将四周照的如同白昼一般,两边人看的清楚,正是许无忌,镇海军士卒看到主帅如此英勇,士气顿时大涨,一涌而上,一部分用盾牌遮挡箭台上的箭矢,一部分用沙土扑击火焰,箭台上的守军也拼命射箭,可进攻一方的士卒如同疯了一般,有的人身中数箭还是拼死不退,不过一会儿功夫,竟将这火焰扑灭了。镇海军趁势推着攻城锤猛撞起院门起来,随着一下下的撞击,院门逐渐变形,破碎,眼看镇海军就要攻进来了。
高家宅院内,此刻却是一片死寂,挨着墙边躺着十余条汉子,他们都是已经苦战半宿,伤势沉重不能复起的人,高家所有还能站着的男人都手持兵器,站在院门口,准备做最后的抵抗。高昂肩上缠了块白布,这是他方才在箭楼上倒油,被对手射中了一箭,平日里黝黑的脸庞此时却由于失血和疲乏显得苍白起来。在一旁抱着幼子殷殷哭泣的正是他的正妻庞氏,高昂猛然一咬牙,手起刀落,竟将庞氏的脑袋砍了下来,顿时幼子大声哭泣起来,其余的妇孺纷纷向四边躲开,家主今夜屡经大变,莫非是失心疯了。
“将全部妇孺杀掉,屋子也放火烧掉,等会贼兵攻进来,我等自当与其死战,妇孺又要受一番苦楚,财帛又岂能留给他们。”高昂的眸子却清明的很,走到正在哭泣的幼子面前,低叹道:“不要怕,一下子就没事了,一点都不疼。”说罢便一刀向他的脖子砍去。
院内很快平息下来了,最后一名妇女都已经被杀尽,绝大部分妇女几乎是一种平静的态度面对了她们的命运,身后的宅院也已经浇上了油,高家的守卫者们浑身血污,脸上的表情平静而又绝望,看着晃动着的院门,准备做最后的厮杀,他们不再奢求活下来,只是为了自己和家人的生命索取最大的代价。
“嘭!”高家院门终于倒了下来,进攻者飞快的清理着门后堆放着的杂物,一夜的辛苦总算到了收取回报的时候,女人、美酒、财帛这一切都在这堵门的后面。许无忌踌躇满志的看着杂物一点点的被推开搬走,说来奇怪,刚才还在不停从箭台向下射箭的对手也停了下来,应该是他们没有箭了。西门的鼓声呐喊声还是那么激烈,不过显然那不过是淮南军的佯动,准备配合城内的内应,只要将这些高家叛贼一网打尽,那吕方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若不是要在手下士卒面前保持矜持,他几乎要得意的笑出声来了。
一阵微风吹过,许无忌依稀听到宅院外的街道上一阵脚步声,“混蛋,眼看都要大功告成了,莫非还有那个不开眼的跑过来救援那高昂不成?”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狰狞起来,不过不要紧,他这里还有两百兵,足以打垮城内任何一家湖州本地豪强的部曲,毕竟他们的主力都在城头坚守的团结兵中,深夜里没有他本人的兵符,而是不可能调动团结兵的,在天亮之前,他在安吉城内是无敌的。
功高震主 安吉县9
安吉县9
“将军,东门遇袭,城外的淮南军在蛇颈关的败兵中暗藏有内应,里应外合,派精锐爬上了城头,正在和我军争夺城门,形势危急,还请派援兵。”一名气喘吁吁的士卒跪在地上,大声喊道。
许无忌的头脑一阵眩晕,方才他以为是不长眼的本地豪强援兵的脚步声原来是自己东门守军的求援信使,他一下子从兴奋的顶峰落到了谷底,这怎么可能?他紧闭了一下眼睛,定了定神,竭力用镇定的口气问道:“东门上光团结兵就有两个百人都,蛇颈关上的败兵总共才几个人,能做的了什么事,你们连那点敌兵都对付不了,还敢向我要援兵?”说到最后,许无忌的口气里还是流露出一丝焦躁的气息来。
“将军,今日却是不同,那两百团结兵里面多有高家部曲荫户,夜里听到他们主人家杀声四起,早就军心摇动,若不是东门的虞侯杀了好几个领头的,只怕早就弹压不住了,如今又有淮南贼攻打,他们喊着说高家早就送款于淮南了,自己人不打自己人,那些团结兵便打得很不卖力,有的干脆拔刀反了,如今东门守军里信得过的只有百人不到……。”
那信使的嘴巴还在一张一合,可许无忌的耳朵里什么都听不到了,那吕方难道是恶魔吗?居然计中套计,无论是在前面院中苦战的高昂,还是眼前就是胜利的自己,都不过是随着他手中丝线跳动的玩偶。那高昂应该没有与其合谋买城,否则今夜自己偷袭之时,铜驼坊里不会防御如此松懈,院中部曲也不会只有这么点,那高寻在城头被自己所擒也应该是吕方设的套子,至于信里所写的午夜里应外合,买城也是子虚乌有的事情。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挑拨主客两军之间的关系,纵然此计不成,他损失的也不过是先入城的十几名细作罢了,只要成了,便可兵不血刃夺取这安吉城,实在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只是,此人胸腔里跳动的还是一颗人心吗?
猛然一阵嘶喊声把许无忌从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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