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1 / 4)
是以顾全武这一个月以来,除了造攻城器械,其他的工作便是在那些交错纵横的水道上修建桥梁,使得自己的兵力可以在越州城前的平原上自由调动,在攻取了余姚后,明州刺史黄晟派出了自己的一名牙将赵引弓,带领三千兵跟随顾全武围攻越州,加上降兵,现在顾全武手下的兵力已经膨胀到了接近三万人,对守城的越州军有三比一的优势,加上大量的民夫,终于在半月内完成了所有的工作
在这半个月时间里,守城的董真并没有坐视顾全武收紧包围圈,他不断地亲自带领或者派出小股精锐,攻击包围圈上的薄弱点,或者从包围圈的缝隙出去袭击砍伐木材的小股镇海军等。自四月以来,持续了一个月之久的围城战就是由这些规模不大,但是极为激烈和残酷的小战斗组成的。由于董真的勇武和谋略,还有浙东军对当地复杂水道地形的熟悉,浙东军取得了很多次的胜利,很多时候镇海军的援军隔着水道看着自己的友军被对方击垮干着急。但是随着包围圈的紧密和镇海军桥梁修筑的完毕,胜利的天平逐渐向镇海军那一边倾斜了,镇海军也获得了足够的木材来打制攻城所必需的各种器械,越州守军也逐渐平静下来了,先前那些频繁发生的小战斗也逐渐停了下来,越州城下竟出现了奇怪的平静。可是双方都明白,这一平静不过是假象,最后的决战随时都会发生。
乾宁三年四月的一个清晨,水鸟如同平日一般在水边觅食,不时发出一阵阵鸣叫声,露珠在草叶上滚动,晨光照在上面,更显得晶莹剔透,如同无价的珍珠一般。突然,水鸟们仿佛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向北方看去,不时发出不安的鸣叫声。几乎是同时,所有的飞鸟张开翅膀飞走了,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众多飞鸟同时飞走时翅膀鼓动带着的风声将草叶打折了不少,一时间草叶上的露珠四处乱溅,落在水面上,仿佛下了一场小雨一般。不久之后,一只穿着靴子的大脚便将那草叶一脚踏在泥土中。
远处的镇海军营寨仿佛一个巨大的蚁巢,吐出一片片黑压压的士兵,淹没了越州城下广袤的平原,一面面旗帜飘扬在空中,在旗帜下面是密集的军阵,军阵后面,可以看到大量的投石机,木驴、攻城锤等器械正从营寨里出来。骑着战马的传令兵正不断的在军阵中穿梭着,传递着主帅的命令,在经过短暂的平静后,越州攻城战终于爆发了。
越州北门外的一个小土丘上,明州牙将赵引弓艳羡的看着百步外飘荡着“顾”字大旗,叹道:“大丈夫当如是也,数万人之性命操与一人之手,这是何等畅快的感觉,若能如此,便是一日也死而无憾呀。”
下江南 越州中
越州中
他身边副将赶紧劝谏道:“引弓,小声点,若让小人听见了回去报给刺史,我等都没有好果子吃。”这副将本是他的族弟,亲近的很,是以直呼他的名字。
赵引弓满脸皆是不屑:“怕什么,这身边的都是我等心腹,莫非还有被义之徒不成,我赵引弓祖上乃是突厥贵种,五代在明州为将,又多力善射,想来那淮南安仁义也未必胜得过我,却要屈居黄晟那嫉贤妒能的腐儒之下,当真是平生之耻。”
原来这赵引弓祖上本是突厥王族,若按本名应为阿史那引弓。太宗时李卫公大破突厥,突厥贵族大半被内迁至中原,其祖上便流落中原,到了明州担任骑将,便拜了当时一任刺史为义父,改姓为赵,这么多代下来,这赵引弓从外表来看,和寻常汉人没有什么两样,早就看不出突厥人的样子,其麾下有八百却月军,皆是淮泗那边流落到南方的,十分勇猛,这次刺史黄晟让他带领三千兵,将这八百人一起派出,也有一面讨好钱缪,一面消耗掉这异己的意思。这赵引弓也心知肚明,是以一得了空便大骂不止。
那副将左右看了看,小声对赵引弓说道:“引弓,那黄晟将你派来,固然有消除异己的意思,可也给了你机会,以来你可以和顾帅结以恩情,联络外援,还有这三千兵若小心笼络,便是你的了,有了这三千兵,你在明州已有五代,世交无数,那时你外有强援,内有内应,手中还有兵马,要对付那个腐儒还不是跟杀只小鸡一般。”
赵引弓听了这话,心情顿时舒畅之极,拍着副将的肩膀大声笑道:“若是我当了刺史,兵马指挥使一职非你莫属。”说到这里,禁不住大声笑了起来。
赵引弓正笑得畅快,猛然听到一阵鼓声,数十张牛皮大鼓的鼓声听起来和雷鸣都没什么分别,震得人骨头都有些酥了。赵引弓往前面看去,只见前面的镇海军士卒驱赶着大队的平民,背着草袋,柴捆往护城濠冲去,本来越州城外经过近千年来的经营,村落星布,人烟稠密,镇海军来时正式春耕季节,许多百姓虽然害怕兵乱,但毕竟放不开田里的庄稼,董昌本就税负沉重,若是误了农时,就算逃过了这次兵乱,今年没了收成还是得饿死。大部分百姓还是没有逃走也没有逃进越州城中,战战兢兢的留了下来,幸喜镇海军只是征发了些百姓修筑桥梁,砍伐树木,烧杀淫掠的事情倒没怎么做。
看着田里的庄稼一天天长大,留下的百姓们纷纷庆幸自己的决定,那些躲到会稽山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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