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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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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茫然之意。三娘扬声道:“老爷先前怪媜儿闯祸,将媜儿禁锢闺房不许踏出半步,老爷难道忘记了吗?”父亲想了片刻,说:“几日了?”二娘忙小心回道:“已是第七日了。”

三娘依旧坐着,用小指上两寸指甲有一下没一下刮着面前的青瓷茶盏,叮叮有声。父亲看着她,叹气道:“要不是媜儿听来那升仙之术,婉儿又怎会以身试药?婉儿顽劣,娴儿与媜儿理当劝阻引导,怎能一味由着她胡闹?”三娘冷哼一声:“婉儿性子如何,老爷比谁都清楚。若是她存心胡闹,就算有十个媜儿也劝阻不了!老爷这是何苦,媜儿不过随我在国师面前讨了半天福报,回来说了几句禅语,就犯下了滔天大错。那婉儿平日里嚣张跋扈行事刻毒,就是年幼无知不加责罚吗?”

父亲听了这话,又气又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你……”三娘冷冷笑道:“老爷也不必动气,天底下偏心的爹娘多了,不独老爷一个。”她越说越不像话,二娘开口道:“玉萼,婉儿是夫人嫡出,身子又弱,老爷多疼疼她也无可厚非。举目满城人家,上至天家,下至百姓,谁家里不是偏爱嫡出?你这样顶撞老爷又是何必?”

“我不知道什么叫娣庶有别,我只知道尊卑之分。可惜二夫人只是陆家的家生侍婢而已,论起断文识字与皇亲贵胄的事,只怕玉萼还略胜一筹。何况,若不是搭上陆夫人这条大船,某人也配叫本夫人的闺名?”

二娘波澜不惊,似乎早已习惯这种刺耳的话语。我早知二娘是侍婢出身,但见三娘公然讽刺,父亲又无半句维护,着实觉得过分。

“三娘若是识文断字,必定知道兄友弟恭,长幼有序。二娘虽然出身卑微,好歹比三娘先进门,爹爹也给了名分。三娘服与不服,位份都摆在这儿呢。”我终于忍不住开口帮二娘。

三娘死死盯着我,那眼神里有怒有恨,更多的是不信。或许,裴婉从来都顺着她,跟她一样瞧不起二娘母女,她万万没想到二娘在府里居然有人帮腔,而帮腔的那个人居然是我。

她霍然起身,完全无视屋里老老小小一干人等,广袖长舒,将桌上一对青花底琉璃花樽打翻在地,转身就走。父亲呵斥:“玉萼,你站住,站住!”三娘一丝停留的意思都没有,父亲跺脚怒道:“岂有此理!”,却又紧跟了出去。

我无奈摇头,三娘受宠可见一斑。

二娘看我,说:“其实不必为了我开罪你三娘,我是侍女出身,阖府上下无人不晓。”我说:“难道侍女出身就该一辈子被人讥讽取笑吗?”二娘淡淡一笑:“这么些年来,我已经习惯了。玉萼是汪府小姐,又曾选入宫中,她高傲些也是常理。”

棠璃蹲下身拾捡花樽碎片,长姐看着她,却对我说:“妹妹开罪了三娘,只怕三娘必不肯罢休。”我笑笑说:“怕什么,她总不能吃了我。”

虽如此说,想起刚才三娘阴狠的样子,又回忆起梦里的景象,我还是经不住打了个寒颤。

灼灼其华

来这里十来天,我慢慢的习惯了繁琐的古代小姐生活。

有天,棠璃早早把我装扮起来,照例教我许多礼仪规矩。晌午时候,她留在屋里,让初蕊随侍我左右,去往偏厅用午膳。

府里的人都知道我活过来了,又神志清醒举止得体,也不再见我如见老虎。

初秋季节多雨,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味道,晨露晶莹,清风拂面,我的心情不知怎么就像这潮湿的空气,总有些说不出来的东西缠缠绕绕。

行至半道,雨突然大起来,我挽起披帛牵起裙角就往屋檐下钻。只管低着头跑,没留心撞上了人。

他一把擎住我两只胳膊,看清之后又赶紧松开道:“你怎么在雨里胡跑,初蕊也不带把罗伞。”初蕊忙欠身笑道:“出来的时候没下雨,再说偏厅又近,谁曾想突然下起来,倒像大暑天一样了。”

我一边慌慌张张整理衣服一边看去,他约莫十七八岁,长身玉立,五官深邃,眉眼清明,着一身月白长袍,腰间系绿色腰带,挂着两三个香囊,正嘻嘻笑着看我。他身边还有一个男子,二十上下,身材颀长,着一件浅绿家常袍子,银色腰带上只系了一块色双鱼玉佩,温润如玉,君子谦谦。两人都没有戴冠,只是束发而已。

初蕊先恭敬的向我介绍绿袍男子:“这是右千牛卫长史钟大人。”又对着我撞的男子说:“这是裴承奉,是小姐叔父之子,排行第三,小姐该尊一声三哥。”

承奉?我记得史书里记载是个文职,也就是八九品的小官。千牛卫长史是什么官我还真不知道。

那白捡的表哥伸手拈去我头发上沾的绒线,笑着说:“听说你患了忘症,我还以为是谣传,今儿见了我都不搭理,看来是真的了。”

我打掉他的手,叫了一声三哥。初蕊说:“承奉别诓小姐了,小姐赶着去偏厅用膳呢。”他听了这话笑道:“叔父唤我和承昭兄一同用膳,正好一起。”

初蕊要回去拿伞,我见雨已经小了很多,又耽误了这么多时间,想当初突遇大雨,文件袋、塑料袋、杂志、甚至提包都拿来挡过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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