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溪不知道自己飘荡多久,或许一瞬间,或许更久,她无知无觉到了光的周围。她仿佛看到光下有什么,一层叠一层一叠覆一叠,但她看不清,她融入了光中。
在光中,她仍旧能看到——
哭声
好多哭声
有人在怯怯地哭,有人在痛声大哭,有人在绝望的哭。更有眼泪从无声又麻木的空洞眼睛里流出,简直就像一天已经枯竭的河流在无知无觉流淌出最后一滴血。
怎么会有这么多眼泪?
怎么会有这么多血淋淋的眼泪?
安溪没有感觉到容纳污染的疼痛与痛苦,却又已经被痛苦淹没。
安溪努力睁开眼睛,借着光去看。
……
“静静!”
一个学生在人群中回过头,她有鼻子眼睛,相貌普普通通,属于在人群里一眼望去看不到的长相。
“怎么没有等我呢?”
说话的女生很漂亮,大大的眼睛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眼睛下有细细密密的蓝色鳞片,笑起来的时候整个人就像发着光一样。
“你今天不是要找林念湖讲八卦吗?”
静静道。
“对呀,你跟我一起啊。”蛇鳞女生凑到静静耳边,“今天我们要讲三年级一班那个班主任。”
“没兴趣。”
“哦,那你肯定也不想知道他跟女寝搓澡阿姨的故事喽?”
静静顿了顿,左看看右看看,清了清嗓子,很稳重道:“在哪?”
画面一转,静静独自一个人在图书馆书架转悠。忽地,她像是听到什么侧着耳朵,顺着声音走过去,最终在一个角落看到一个背影。
长长黑黑的头发披散在身后,背对着静静的方向,发出怯怯的几乎听不到的哭声。
静静站在书架口,背对着长发女生,沉默地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图书馆外有人声响起,怯怯的哭声一顿,静静悄无声息离开原地。
晚饭的时候,她就知道了女生的身份。
“一班的长发微微嘛。”
这里的林念湖,牙龈上没有密密麻麻小嘴巴,但她舌头上有一竖着的嘴巴,她正往舌头上的嘴巴里塞豆子,一边塞一边说:
“胆小话唠还爱哭,她要不是太爱哭了,我肯定会跟她做朋友,那个班主任……”
她舌头上的嘴巴动了动,嘿嘿笑,“不就是她班的。”
“我真怀疑哪个班里没有你的朋友。”
蛇鳞道。
“不交朋友,我从哪里听八卦呢?没有人跟我分享八卦,你还想听?”林念湖理直气壮,“这都是人脉,懂吗?”
“行行行,您最厉害。”蛇鳞夹了一颗豆子放到林念湖碗里,“给您的贡品。”
“寒酸!”
“爱哭也应该有个原因吧?”
静静把豆子挑出来放林念湖碗里,又把蠕动的肉条放进蛇鳞碗里,把两个人碗里的蔬菜挑给自己。
“肯定是他们班上的那个男生,明明污染跟嘴巴没关系,嘴臭又讨厌。”林念湖瘪瘪嘴,“肯定是他又说了什么。”
“我听说他很喜欢看别人痛苦,好几个同学都被他捉弄过,之前有几个不是还进医务室了吗?”蛇鳞道,“不晓得跟污染有没有关系。”
静静动作一顿,叹了口气。
“欸,原来是他。”
静静吃了口饭,细嚼慢咽咽下去后,文静道,“我们打他一顿吧。”
蛇鳞闻言立刻道:“你上次打人,班里所有同学都不相信是你动得手,都说是我干的!”
林念湖拒绝:“我只动口,不动手。”
“把人骗到教室里就行了。”静静已经开始计划,“就打一顿,看看实力。”
蛇鳞小声嚷嚷:“你又要把人带咱们班教训,班任上次都说了让你……让我换个地方欺负人。我真想不明白,为什么大家到现在都没发现你才是那个看事不爽就动手的呢?”
她蛇鳞闪闪发光,漂亮又张扬,“为什么都怀疑我呢?”
林念湖把豆子塞进舌头嘴巴里,两张嘴发出重叠的声音:“就是说啊,你们班学生太迟钝了,我们班私底下都知道怎么回事了。”
“不过也难怪啊,静静是唯一一个被允许在医务室帮忙的学生。我听那些在医务室治疗后的学生说,虽然医生不是人,但是学生助手温柔又耐心。”
“我听说你们班的学生,根本听不得别班人说一句静静的坏话。”林念湖道:“我们班班长,老班的走狗,被我们亲切称为班主任专属点到机。”
“他一天能点到八十回!”
静静听林念湖说完才道:“我刚刚好像看到你们班班长过去。”
等林念湖崩溃找七班班长的时候,静静回答蛇鳞的问题:“班主任说你没说我,而且班上钥匙在我这里,整个学校没有比咱们班上更合适的地方了。”
“先让我想想,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