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婆,她不会忤逆你,但我也不想她为难。”
“奶,要是没了她,我这辈子就只能一个人了。”
这话刺痛了江老太,孤家寡人孤苦伶仃,便是江家人的命运。
她背过身子,后脑勺对着江怀贞。
江怀贞道:“昨天夜里你说那个人的事,我会想办法去料理他。”
说完,转身出门去。
等江老太再转过来的时候,人已经不在屋里了。
……
江怀贞一大早就到了衙门。
李长玉见到她的时候,并未觉得意外,问道:“有何事?”
江怀贞开门见山道:“七月底洪灾时,有个叫梁生的欲往永安药铺水井投疫布,恰好为我撞破,最后报了官,梁生被逮捕,送到衙门。但听说此人畏罪自杀,死在衙门的监狱之内,此案便就此结案。”
潘闵这次敢找上老太太,下次就敢闹出更大的事,她虽然不怕外人知道她和林霜的事,可也不是软柿子,任由这么个人随意拿捏。
连带林霜上一世的仇,新仇旧恨,是该一起算了。
但是想要动潘闵,势必跳不过秦家。依眼下她所掌握的情况,秦升的事就是其中一件。她想利用秦升的事,撬开一个口子,将秦家给掀出来。
李长玉执笔的手顿了顿,“我也听过这个案子,是有这么回事。”
江怀贞道:“梁生身份不明,投毒动机不明,如何能界定是畏罪自杀?我恳请刑幕重新调查此案。”
李长玉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道:“此案结案接近一年之久,案宗早就递交上去,判决文书也已经下发,岂是你想翻案就能翻案的?”
江怀贞道:“永安药铺当时是为老百姓提供免费的药汤,此举挡了别人的财路,城内不知道有多少人因此心生嫉妒,可以推测出梁生背后是有人指使。如今案子了结,背后的人却仍逍遥法外。倘若危机不除,往后只会闹出更大的乱子,李姑娘既是县尊的幕僚,不该坐视不管才是。”
李长玉却不紧不慢道:“倘若当真如你所言,那也不过是商户之间的恶意竞争,县尊事务繁忙,怕是没空参与其中。”
见江怀贞仍站在原地,她又道:“官府办案,若非专项整治或上级特意交代办理,若无民众报案,无苦主告状,循律不得进行翻案。等你找到新的证据,再按照流程报官吧。”
证据?
江怀贞眼底暗芒微闪。之前的证据早就呈上去,彼时是由前县令和何县尉过手,倘若那些证据已经用上了,也没能起什么作用,现在便不能再用了。
她现在去哪里寻找新的证据?
“说来奇怪,你与林霜不过是目击者,此案结果与你们何干?为何还纠缠不放。”李长玉问道。
江怀贞早就想好了说辞,面不改色回道:“永安药铺扩大经营,我们家投了银子,担心背后之人还会继续出来搅和,才会有此一举,但求能永绝后患。”
这倒是个好理由。
李长玉挑眉:“薛家都没你这般急切。”
江怀贞道:“薛大夫宅心仁厚,他大人大量,不愿与人结怨,但我小肚鸡肠睚眦必报,只想揪到幕后之人。”
李长玉这才轻笑:“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自贬自己小肚鸡肠。”
江怀贞:“实话实说而已,我也不觉得这是什么不好的事。毕竟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自然要穷追不舍。”
李长玉听完她这一句,敛去脸上的笑意,背过手道:“正如我方才所说,没有由头,我无法替你们翻案。”
江怀贞心里有些失望,但也知道对方并没有理由要帮她,况且衙门办事是要按章程来,对方并没有错。
再继续纠缠下去也无用,于是便告辞离去。
谁知刚走到门口,李长玉将她叫住:“去找狱卒王五,秦升死的当晚,是他当值。据我所知,他几日前辞了工,不出意外的话,怕是要出意外了。”
江怀贞脚步一滞,定了一下,随后便走出门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