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作为尧州百姓的代表,不必害怕。”
魔尊?
橘娘看向男人身后从始至终一语不发的素衣姑娘。
此人如此年轻,莫非竟是魔尊?!!
不只是她,在此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番话震惊得愣在原地。那方才还呼喊着“凌姑娘”的胡掌柜更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有魔靠近,众人下意识警觉起来,谁料对方只是挨个将一方浸了水的手帕递给他们。
那素衣姑娘终于开口:“诸位面前是吕氏一族秘密修建的密室。你们用帕子捂住口鼻随我进去。”她顿了顿,眸色愈发幽深:“做好心理准备。”说罢,便转身朝着厢房内走去。
众人见状只好跟上,纷纷将帕子拿在手上,并不像素衣姑娘说的那样捂住口鼻。
然而很快,他们就意识到手中帕子的用处。
众人往里走,只见规整的厢房中央赫然出现一方巨大的洞穴。往里走去,令人作呕的恶臭立即扑面而来。人群顿时发出阵阵干呕,声音此起彼伏。
人们再也顾不得,连忙用帕子捂住口鼻,跟在姑娘身后快步向前,谁料下一瞬,面前的姑娘猛地停住脚步,众人由此看见了此生所见,最为毛骨悚然的情景。
无数白骨堆叠,远远看去就像一座小山,又似一堵高墙。成群结队的魔将正小心翼翼地将这堆白骨分开搬运,一侧的地上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颅骨。
“这、这是什么!?”橘娘崩溃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再也顾不上对魔的恐惧,随手抓住一个抱着白骨的魔将,崩溃地问。
那只魔将被她用力抓住,十分难受,喉咙中发出呜呜的怒音,想出手,又记起灵秋的命令,十分不情愿地收起爪子,皱着眉,一动不动地看着面前的老人,活像被她劫持。
周围的魔纷纷绕着她们走。
魔将无奈地看向不远处的灵秋,后者随即道:“诸位眼前的这些都是数年来吕氏从外面招收的人。他们之中,有小厮也有婢女,当然,最多的是修士。”
她的话就像恶鬼的低语,重重锤在在场众人的心上。
“不……这不可能!”
有人崩溃地捂住了耳朵,然而灵秋丝毫没有停下的打算,接着道:“吕氏与魔族勾结,每年从北方四处招收孩童入府。无灵脉者为下品,有灵脉者为上品,灵脉稀有者为上上品。他们挑选上上品和一部分上品的孩童,献给魔族叛军食用。”
“剩下的人,下品培养成为奴仆留在府内驱使,上品培养成为修士送到府外抵抗魔族。待他们长到成年,便统一带到此处,剖心取肉,自行食用。”
“呕——”
密室之中,呕吐声此起彼伏。
橘娘呆滞地看着灵秋。
她脑中再次浮现出当年那个仙人喜上眉梢的模样。
“上上品……”
这不是夸赞,而是血腥的分类!是可怕的诅咒!
橘娘爆发出一声哀戚的惨叫。
五十年后,她终于知晓了女儿的下落。
橘娘脑中嗡嗡直响,脚下悬空般,止不住地往下陷去。眼看她溃不成军,一旁的胡掌柜连忙扶住她。
他在丹碧峰经营数年,与各路修士仙君打交道,听过不少骇人听闻的故事,算是凡人中见多识广的,加上他本就没有亲人在世。此时这一众人中,唯有胡掌柜还能保持几分镇静。
他也顾不上什么仙魔敌友之分了,只知道就算看在自己那个仙人徒弟的面子上,凌秋是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他二人浓情蜜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眷侣。
想到这儿,胡掌柜的话突然哽在喉咙里。
眼前的姑娘绾着妇人发髻,却穿着丧服,那双眼睛如秋水般沉郁,再无半分昔日的光彩。
胡掌柜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瞬,灵秋道:“我卧底仙门,与夫君相识,随他来到北方。谁料吕氏居然联合其他十六世家与魔族叛军勾结,害了我夫君的性命。”
她眼中滑出晶莹的泪珠:“这一切都是北方魔族的错。我势必将杀夫之仇一一讨回!”
“圣子……不在了!?”胡掌柜深吸一口气,捂着胸口,险些栽倒下去。
灵秋连忙上前扶住他,接着道:“今日我请诸位来这里,一是将此事告知天下。二是希望请各位相助,将这些遗骨送回他们的家人手中。”
她从袖中掏出一方罗盘似的的法器:“只要将血滴入此盘,便能验证血脉,找到逝去的亲人。”
灵秋将罗盘交给身边的将军:“此事将由将军全权负责。将军是刚直之人,诸位无需害怕,若有不便之处尽可找他相助。”
“空口无凭,我们凭什么信你?你们和他们一样是魔族!”有人质疑。
将军怒道:“从入城到此刻,我魔域兵将不曾伤害过任何民众!我等是奉魔尊的命令征讨叛军,为的是还北方安宁。魔尊圣明,他手下的兵将怎会滥杀无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