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变作利箭刺向自己。
当日事不关己,如今刺骨锥心。
“怎么会……怎么会?”
云靖握住灵秋的手,眼泪终于像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来,滚落到她的手臂上。
灵秋觉得那泪好烫,忍不住往后缩了一下。云靖再也难以自控,将人拉入怀中。
灵秋的额头抵在他的颈窝处,嗅到一股亲密而熟悉的桂花香,忽然鼻子一酸,泪水竟然不受控制地鼓鼓涌出。
温热的泪迅速濡湿了云靖的衣襟,那片湿意仿佛滚烫的烙铁,轻而易举地穿透他的皮肤,一直流进他的心里。
宿妄看着相拥的两人,心口酸涩的感觉一股又一股,涌动不绝。
这一场他实在输得太彻底。
血蛊可以控制人的行为,却无法控制人的心。
他当然可以选择一条路走到黑,可是这样一来,灵秋恐怕宁愿自爆魔丹也要与他死生不复相见。
这三百年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为了救她离开万魔窟,为了助她有朝一日登临魔尊之位。
他可以得到她除了情之一字外的一切。而云靖,作为仙门圣子徐鉴真的转世,不用他动手,他注定不可能永远留在灵秋身边。
三百年都等了,再耐心一点又能怎样呢?
反正从一开始,云靖就从不该存在在这世上。太霄辰宫也从来没有让他活到最后的打算。
他的命运早在徐鉴真身死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想到这儿,宿妄上前一步。
“铛——”
他微微一动,凝霜剑就猛地横在了他脖间。
云靖质问道:“血蛊是魔族之物,你为什么会对小秋下次毒手?”
宿妄看一眼被他揽在怀里的灵秋,对方同样死死盯着他。
灵秋用口型对他说道:“既然要死,就一起死。”
宿妄清楚,如果此刻他暴露两人的魔族身份,灵秋也会先帮云靖杀了他。倘若他试图用血蛊控制她,她第一时间就会自爆,然后留他与云靖对决。
宿妄不惧作为修士的云靖,却没有把握能胜过他体内封印的九尾狐之力。
鱼死网破只会两败俱伤。
灵秋把这块烫手的山芋抛给了他。
足智多谋的宿妄大人,魔尊最信赖的谋士,究竟能不能找出一个完美的理由呢?
灵秋抱紧云靖的腰,将自己往他怀中凑了凑,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眼中分明是挑衅。
宿妄看着眼前的利剑,丝毫不慌,平声道:“我与灵秋姑娘早年相识,此事原本是个误会。”
“当年我流落中州,误闯入胥阳山禁地,与灵秋姑娘交手,被她重伤。为了出这一口恶气,我便趁她不注意向她下蛊,没想到一时疏忽拿错了蛊虫,这才酿下大祸。”
“好在当日逍遥散人前辈及时赶到,依照古籍配出血蛊解药,这才保住我二人的性命。”
“为了不影响灵秋姑娘,我必须离开胥阳山,离她越远越好。这才迫不得已,带着妹妹来到北方。”
云靖皱眉:“那你今日又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宿妄道:“我见云公子与灵秋姑娘关系匪浅,心中忧虑,这才故意设局将她带到此处,让你看到方才这一幕。目的就是为了拆散你们。”
他看向云靖,冷冷道:“因为在我看来,无论是五百年前的仙门圣子,还是今时今日的云公子都不是良人,不堪与灵秋姑娘相配。我亏欠灵秋姑娘,自然要为她另择良人,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云靖同样回以冷笑:“我与小秋两情相悦,此事并非由你说了算。”
宿妄颔首:“‘霜寒十九州,剑气已凌秋。’灵秋姑娘是正道魁首,也是世间剑道至强。而你呢?除了一个圣子的名头,你还有什么?我早听逍遥散人前辈提起过,你与灵秋八字不合,留在她身边只会对她产生危害。”
“你们第一次见面她就为了救你取过心头血。看你方才在渝州城的反应,天命血脉活不过二十岁的真相想必你我全都心知肚明。既然如此,你却还要强行留在她身边,简直是不可理喻!”
宿妄道:“若我今日不行动,来日也必将会想方设法地将你赶走。我待灵秋如兄长,断断容不下你这样的祸水留在她身边!”
“兄长何必动怒呢?”
云靖怀中,灵秋按住他的手,终于开口:
“此事本就是我二人共同的决定。是我半点也不信所谓谶言,执意要与阿靖在一起。”
她看着宿妄:“兄长今日此举实在冒昧,若非阿靖待我情深意重,恐怕免不了大吵一架。身处北方,魔族之事本就让人忧虑,兄长何必再给我们添麻烦呢?”
“许久不见阿泱妹妹,我们出来这么久了,她该担心了。兄长不如在此处冷静一下,我和阿靖就先回去了。”
说完,她拉着云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宿妄一个人站在漆黑的万魔窟中,心脏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