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深居简出在出租屋,低调行走在兼职场所里,她不能失去任何一份工作,所以她没有一个朋友,单薄过瘦的身体更没人会注意到她隐藏的微微隆起的小腹。
出租屋的墙壁单薄,能听到邻居家的电视声和孩子的哭闹。姜姝没做过产检,但偶尔好奇也会搜索b超,那些影像画面露出的模糊的影像令她失神。
姜小圆诞生在春寒料峭的时节,出租屋的床头只有一盏昏暗的灯亮着。剧烈的阵痛过后,那声微弱却清亮的啼哭,划破了夜的寂静。
姜姝浑身被汗水浸透力气仿佛被彻底抽空,浴室里一片狼藉,献血遍地。
疲劳引起的大出血,羊水突然破了,她甚至来不及找到浴室外的手机拨通急救电话,姜小圆就突然来到了她的世界。
姜姝看着那个小家伙,看了很久很久,然后,嘴角极其缓慢地、牵扯出一个疲惫到极致的笑容。
“姜小圆。”她轻声说,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
和姜小圆一起诞生在这个破旧出租屋的,还有《秘密》这本书,姜小圆就是她的秘密,她撒下的弥天大谎,对未来对生活的恐惧和无人倾诉的复杂全部倾注进了这本书里。
邮寄参赛,《秘密》得奖了,出版社签约,资金到账之后她换了更好的房子,找了月嫂阿姨,在阔别校园一年半之后复学。
她把姜小圆藏得太好了,好到又过了一年,她休完整个大学课程,带着姜小圆奔赴海外留学,只为了确认姜小圆是否为双腺体患者。
姜小圆接受了一年的治疗和观察,这期间姜姝学习编辑导演专业,于此同时国内影版《秘密》问世。
电影爆了。
她成当下讨论度最高的青年作者。
孩子的事瞒不住了,姜姝通知家人,索性她能力卓越,那些狼狈的痛苦被一笔带过,她淡淡一笑,已有了抗住一切风浪的能力。
这么多年,这么多事,确实如温暖所说,她们之间毫无关系。
“你的对。”姜姝从回忆里抽出,她淡淡一笑,“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不知道为什么,温暖总觉得刚刚姜姝的眼睛像要哭出来,她奇怪看着姜姝走远,那眼底的沉重差点令她喘不过气来。
温暖摇摇头,瞥开了那些不明所以的情绪。
一周的时间,足以让很多情绪沉淀,那天在片场与姜姝不欢而散后,这一周,姜姝都没有再出现在片场。
那张曾经无处不在的粘润大网消失,温暖的身体周围前所未有的轻松,这几天的戏份也不重,邱肴集中拍摄单人戏和其他人的对手戏,温暖每天从b组下班,到晚上都会去江边夜跑。
发情期的oga体质特殊,身体的躁意明显,运动是很好的良药。
蓉城快入冬了,昼夜温差使然,夜风带着些许凉意,吹在汗湿的皮肤上很舒服。温暖沿着人行道慢跑,呼吸平稳而有节奏。
姜姝扶着一根路灯杆,弯着腰,背影看上去很狼狈,温暖从她身边跑过,耳边压抑的干呕声格外熟悉。
温暖迟疑,倒退到姜姝身边,这才认出了她。
地上散落着的手提包和高跟鞋。姜姝一丝不苟的卷发此刻凌乱地用鲨鱼夹抓在脑后,她喝太多,脸上带着酒精醉意,唇瓣却苍白难看。
温暖惊讶愣在原地。
姜姝似乎有所察觉,她直起身,用袖子胡乱地擦了擦嘴角,抬头看去,她视线有些模糊,定焦许久才对焦许久才认出温暖,她扯出一个讽刺笑容。
“真巧。”姜姝的声音沙哑,“出来散步?”
一股无名火从肺里升起,温暖没有靠近,看着姜姝狼狈摸样皱眉,“你来这里买醉?”
温暖朝十米外看去,深夜酒吧街和其他街道像是两种地方,一处灯火通明出入蛰伏夜晚的神神鬼鬼,一处安静昏亮只有夜晚虫鸣声。
姜姝擦了擦汗:“送审的剧本一直都有审核问题,剧集内容不过审,只能想想别的办法打听打听了。”
“我以为你不会应酬这些。”温暖诧异,语气带着一二分讥讽。
姜姝的气质太孤傲了,在李笑嘴里她已成为神话,没想到依旧撇不开名利场的虚以为蛇。
姜姝嗤笑一声,脚步虚浮地朝着温暖走近几步。酒气混杂alpha身上的雪松味道逼近,扑面而来带着浓浓攻击性扑面而来。
姜姝站定在温暖面前,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你以为我走到今天很好过?”
温暖被这突如其来的诘问弄得一怔,她扶住踉跄的姜姝,尽力别开脑袋保持距离,但有偏偏是这种小动作,彻底点燃了姜姝。
脖颈一紧,温暖被钳住咽喉,她呼吸受阻,错愕看着姜姝。
姜姝:“你以为我走到今天很容易吗?嗯?说、说话!嗝——”
姜姝打了一个酒嗝。
温暖:“……”
其实就是呼吸憋了一二分,姜姝掐的并不疼,只是指尖擦过腺体边缘的异样感让温暖觉得不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