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地上的油画后,他们面面相觑,联想到被撬坏的门锁后,看向彼此的目光满是戒备。
身为罪魁祸首的齐斯面不改色,气定神闲:“我大概数了数,所有房间的油画都在这儿了。毁画的人想必是考虑到了违反规则的风险,才将所有画作统一销毁,以免尤娜追责个人。”
“是这样吗?”一个玩家压低声问旁边的人,“我房间里的画是不见了,你们呢?”
“我们的也不见了,应该也在这儿。”
“我们的也是。”
得到了确切的答复,众人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油画的异变着实诡异,能一股脑儿解决掉也算一劳永逸,好事一桩。
齐斯在走廊间站了一会儿,找了个角落一靠,后知后觉地感到了疲惫,幽幽打起了哈欠。
常胥紧跟着他,问:“你昨晚没睡,能撑住吗?”
齐斯眯起眼,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古人言:‘生前何必久睡,死后必定长眠。’等我死了,有的是时间补觉。”
这话听着很不吉利,常胥眉毛微挑:“是出什么事了吗?我对诡异接触较多,如果有事,我或许帮得上忙。”
齐斯顾左右而言他:“常哥,每天就睡这么点时间,你不困吗?”
“不困。”常胥摇头,“钟声敲响十下时入睡,敲响四下时醒来,换算成二十四小时制,每天能睡十二个小时。而成年人睡七到九个小时就够了。”
齐斯古怪地笑了:“你精力真好,羡慕羡慕。”
两人说话间,陆离由长发青年搀扶着,走出房间。
他换了一身西装,腿上的血已经止住了,看上去除了脸色苍白些,没太多异样。
靠墙站稳后,他环视一圈在走廊间聚集的玩家,眉头微皱:“少了一个人,汉斯没出来。”
齐斯记得,汉斯就是那个满脸胡茬的白人,第一天质疑陆离的合住提议,第二天又和长发青年起了口角,是个谁也不服、喜欢胡搅蛮缠的角色。
这样的人看上去不像是会赖床的,大概率是凶多吉少了。
有几个玩家反应过来,去撞汉斯的门,“咣咣”的一阵巨响后,门被暴力破开。
玩家们鱼贯而入。齐斯恹恹地混杂在人群中,走进房间。
和前一天死人的房间不同,这间房间还算干燥,海水的咸腥气停留在正常的限度,早已被玩家们习惯。
极淡的血腥味几不可闻,打眼望去看不见分毫血迹,最显眼的反而是墙体上的霉斑和污渍。
汉斯的身体安静地平躺在床上,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如果不是这么大的动静都没能将他惊醒,没有人会认为此时的他是一具尸体。
齐斯走近过去,隔着被子能看到他的脖颈处有细密的羽毛若隐若现。这些羽毛和第一天的羽毛不同,更加细巧柔软,形状偏扁偏宽,若放在翅膀上,应当属于靠近翅根的部位。
小个子男人看了一会儿,低声骂道:“混蛋!尤娜还搞起分类来了,每天产生不同的羽毛,适应她的各种需要……真拿我们当猪仔了!”
章宏峰面露愁容:“她是主,俺们是客。俺们拿她没办法,还是得早点离开这鬼地方……”
“大家不必惊慌。npc都是受到规则的限制的,尤娜每天能杀的人数量有限,且需要遵守规则……”
陆离冷静地说着,看向房间角落,不知注意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
长发青年扶着他走过去,其余玩家虽然不明情况,但也有样学样地跟了上去。
墙角处,一柄极不起眼的铁锤静静地斜放,锤头上还沾着斑斑的血迹,没来得及洗净。
陆离长长吐出一口气,声音发涩:“如果我的感觉没错的话,这就是昨天差点杀了我的凶器。也只有这种制式的铁锤,才能从那个角度砸碎我的后脑。”
昨天傍晚还在苦苦寻找的真凶死于今晨,这事怎么看怎么荒诞。
有玩家提出质疑:“会不会是栽赃陷害?正经人谁把道具放外面啊?”
马上就有人说:“不会,应该就是他没错!把武器放外边应该是为了防身,可惜还是死了。”
那人下了结论,接着理性分析:“我早该想到是他的。要想快速击穿受害者的头盖骨,身高至少得比受害者高,我们当中比陆教授高的没几个,他正好是当中力气最大的。”
这番马后炮的言论有理有据,得到了玩家们的一致认可。众人再看床上的尸体,眼中都多了一分“死有余辜”的意味。
陆离示意长发青年将自己扶到床边。
站定后,他一把掀开尸体身上的被单,目光落在尸体的右侧身子上。
齐斯凑上前,顺着陆离的目光看去,只见尸体的右手诡异地扭曲着,皮层斑驳着木质的纹痕,好像那不是人手,而是一截木头。
仔细观察,可以看到那只手的小指上缠着一圈白色的丝线,质地柔韧,与牵引木偶的丝线一般无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