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欣怡告诉汪燕,若警察来问话,她应该注意哪些,比如跟踪呀,动手动脚呀,反正就往严重了说,而且最好边说边哭,就当刚受过那人的欺负,兔子眼能有多红就有多红,必须把自己摆在受害者的位置上,那种弱小无助又可怜的受害者。
“那我现在是不是得去趟医院?”
所以说跟聪明人在一起就是省事,谢欣怡这边刚交待完汪燕该怎么做,那边汪佳就快速反应过来眼下要做的事。
“还是让你顾屿哥跑一趟吧。”
考虑到天已经差不多擦黑,汪佳一个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谢欣怡还是让顾屿去医院给大姑父他们带个话,顺便看看钱带没带够。
刚汪有志听到有人受伤,连围裙都没摘就跑了出去,钱应该没带多少。
胡小峰受的伤不轻,看情况应该是要住院的,最起码今晚肯定是要就在医院观察观察一下,还有他老婆,流了那么多血,住院保胎必不可免。
两个人住院要花一笔钱,顾屿去最合适。
至于家里,谢欣怡看了眼凌乱的厨房和魂不守舍的汪燕。
“我们就在这儿等大姑他们回来了再说。”
文淑华去厨房给几人下了点面条吃,等顾屿去医院把话带到返回来时已是凌晨三四点了。
跟谢欣怡想的一样,这次汪有志也没打算再次退让。
顾屿前脚去把报警的事儿一说,他后脚就直接去了公安局,甚至都没问为什么。
想来大姑父自己心里有数,顾屿也没多待,帮着顾雅兰把缝好针的胡小峰送回普通病房,等胡小峰媳妇和肚子里的孩子脱离危险后他就带着最新消息回了轧钢厂。
“…幸好送去的及时。”他看了眼半靠在沙发上等消息的谢欣怡,“母子暂时没什么大碍。”
医生说她大姑不负责任,让一个孕妇目睹什么打斗过程的时候,他突然就想到了也亲眼目睹了整个血腥场面的谢欣怡。
也不知道她被吓到没有,顾屿轻轻上前握住了女孩的手。
谢欣怡知道他在担心什么,都不用男人开口问,就直接回他道:“我很好,没被吓着,妈让我待在门卫室,离胡小峰他们很远。”
说是很远,其实也就十来米的样子。
该看的,该听的,她都知道,也确实被胡小峰夫妻的惨象吓的不轻,只是她选择不告诉顾屿,怕男人知道了担心。
好在顾屿也没实打实地深究她这话,见她十分确定地说了自己没事,男人便把警察来调查后的情况说了下。
“…大姑父照你的意思以厂长身份提出了伤人事件,其他一问三不知,让警察自己去问胡小峰缘由。”
这也是谢欣怡刚特别跟顾屿强调过的事。
胡小峰受伤是因为帮汪燕出头,汪燕是汪有志女儿,若由它去说事情缘由,警察那边一定会先入为主的觉得大姑父是在替自己女儿声张,这样他们就会怀疑大姑父这话的水份,反而对后面汪燕的出场十分不利。
为了把汪燕受害者的身份凸显出来,大姑父必须做到啥也不知情。
他就是作为厂长报的案,缘由你们自己去问胡小峰。
等胡小峰这个受害者哭诉着说出牟尖子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才让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站出来阻止时,大姑父再装作一副惊讶万分的样子问一句“什么,他欺负的是我女儿?”,那警察的情绪才会跟他们站在一边。
刚谢欣怡跟大伙解释为什么这样做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想到她心思竟细腻成这样,包括顾屿。
和谢欣怡同床共枕这么些年,这还是他第一次直观感受到女孩淡然外表下隐藏的聪慧。
跟之前他想象中的不一样,那个他妈口中备受打压的女孩,好像并不会逆来顺受,也不会忍气吞声。
她会从困境中找到适合自己的出路,也会在逆境中寻到机会以牙还牙,就像是在打压下历练出了反噬的本领,她总能精准捕捉到突破口,重重反击。
跟顾颖她们的柔和婉转不同,可能从小被谢家人打压惯了,谢欣怡更像是一颗带刺的玫瑰。
柔美表面下藏着尖锐的厉刺。
没惹到她前,她要多美丽多美丽,要多柔和多柔和,可若是要伤害她,那藏在美丽柔和下的厉刺就会狠狠刺向你,绝不手软。
这次对付牟尖子,谢欣怡把能考虑进去的都考虑进去了,警察也在汪有志报警后的第二天来轧钢厂求证了事情经过,并采纳了汪燕的口供。
时间就隔了一天,汪燕都还没从昨天的后怕中回过神,就被警察逮着问了好多话。
当天她顶着哭肿的兔子眼,按照谢欣怡教给她的办法,边回忆边哭,边哭边描述自己是怎么被牟尖子盯上的,平时她都是怎么绕着对方走的,还有出事当天那畜生都对她做了什么。
反正话说的要多可怜就多可怜,再加上她哭的泣不成声,提到牟尖子又战战兢兢的样子,倒让前来问话的女警察气的不行。
谢欣怡看见对方做笔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