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帮不上什么忙。”
罗岚顿了顿,凝重道:“万一你?再出点什么事,可怎么跟家里人?交代……”
“我必须去。”裴知凛截断了双亲的话。
裴昀荣和罗岚听罢,微微一愣,大儿子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蔺遇白在等我。”裴知凛说完,“我要带他回家。”
这时候,两人?都?没?有说话,仿佛被裴知凛的态度震慑住了。
他们明白了,此时此刻,不论自?己说什么,都?无法撼动裴知凛心中固有的念头。
任何劝阻都?无法动摇他分毫。
罗岚没?有说话。
裴昀荣也没?有说话。
晌久,裴昀荣终于道:“好吧,我们知道阻拦不了你?,但你?现在只?要记着一件事,那就是保证自?己的安全,明白吗?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给我打电话。”
“好,我知道。”
这是父子俩生平头一次能够心平气和地说话,也是第一次达成了一种共识。
挂了电话,裴知凛连夜登上了最快一班飞往马萨诸塞州国际机场的航班。
坤叔实在放心不下?,就跟着裴知凛一块去。
漫长?的长?途飞行之中,裴知凛滴水未进,整个?人?像一张绷到极致的长?弓。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坤叔见状,很是担忧,“少爷,您总得吃点什么,才能保持充沛的体力去找人?。如果被蔺同?学看到您这副样子,想?必也会很担心的。”
听到这句话,裴知凛长?期游离在外的神魄适才归拢,低敛下?去的眼珠子稍微动了一下?。
他说了一声“好”。
——
凭借在美丽国积攒下?来的人?脉,裴知凛抵达后?,立刻联系联系上了一位经验丰富的当地向导约翰。
约翰是个?高壮的男人?,了解到具体的情况后?,凝重地点了点头:“雪山那边的情况的确很糟,路很难走,而且局势也不稳定。裴,你?确定要去?”
“带路吧。”裴知凛淡声道。
半个?小时后?,他们驱车赶到最近的接收伤员的医院。
空气里弥散着消毒水的气息,走廊里挤满了哭天喊地的家属和行色匆匆的医护人?员。
裴知凛一个?个?病房、一张张病床的搜寻探赜,结果,竟是遍寻无获。
没?有。
哪里都?没?有蔺遇白。
他心中隐隐焦灼起来。
他期盼着下?一息能够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又恐惧于可能要面对的未知的结果。
询问了医护人?员,得到的只?是不确定的摇头,就连救护出来的名单也是残缺不全的。
希望俨同?风中的残烛,一点点地熄灭。
裴知凛心内某一簇火光,也跟着熄灭了半截,心仿佛沉入了冰冷黑暗的深海之底——那是一种连绝望都?感?觉不到的、彻底的虚无。
“名单不全,那就意味着可能还有人?在事故现场——”约翰低声提醒道。
这句话更像是一柄钝刀,凌迟着裴知凛的理智。
他转身离开医院,要求约翰立刻带他去事故现场。
约翰忽然有些后?悔说出那句话了。
他不想?带裴知凛去事故现场,那里太危险了,局面动荡,随时可能还会发?生雪崩坍塌事故。
但看到少年坚定的眼神、清冷强大的气场,约翰的拒词,再也道不出口。
约翰带裴知凛去了雪山山麓处。
雪崩现场一片狼藉,如同?被巨兽践踏过的废墟。
皑皑积雪被长?龙般的救援队伍搅得混乱不堪,裸露出的岩石和断木带着狰狞的痕迹。
寒风呼啸,卷起雪沫,抽打在脸上像刀割一样。
救援工作仍然进行,但节奏已不似最初那般急促。
空气之中弥散着一种压抑的氛围,这种压抑就像是漂浮在帝都?天穹上空的雾霾那般让人?绝望。
裴知凛长?伫在原地,扫过每一个?被抬出的担架。
没?有,还是没?有!
理智的弦,在这一刻险些崩断。
裴知凛阔步穿过安全防线,走入一片尚未被重点挖掘的事故区域,徒手开始挖掘积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