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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光有及 第95节(2 / 2)

,紧绷的神经一点点松开。

我将脸埋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像是躲在衣襟里:“你的手……已经好了吗?”

李昀左臂揽着我的肩,右手抬起,握了握我的手,又松开,笑得淡然:“只有这点握住你的力气了。”

我轻轻碰了碰他手腕,那上面还有一道狰狞的伤疤。

从前从未细看过,如今近在眼前,那凹凸不平的伤痕几乎刺进眼里,心也随之一紧,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捏住。

“还疼吗?”

李昀晃了晃手腕,像在逗我:“不疼了,都能握住你了。你看——”

他宽大的手掌张开又缓缓合上,再张开,再握拳,如此反复了两三次。

我看着,鼻尖一酸,伸手拉住他,与他十指紧扣。

李昀告诉我,在我回南地前,他好似消失的三个月里,它去找了兆神医。

一是为了让他替我治疗眼疾,另一个就是看看他的右手还有没有可能恢复。

因他的右手伤得太重,兆神医为他调养许久,虽说无法恢复如初,但如今这般,已算是意外之喜。

我轻轻抚摸着那道伤疤,低声问他:“你当时从南地离开时……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就走了?”

他顿了顿,神色微暗:“我父亲病危,着急赶回来。”

我点了点头,想起昨日的灵堂,轻声抱歉地说:“节哀。”

是了,老国公病重,他作为人子,自然要星夜兼程。南地本就遥远,若再多耽搁半日,恐怕就来不及了。

可转念又想到什么,我眉头一蹙,倏地坐直了身子,急声问:“之前,兆神医说你病得很重。你是不是为了我,去崖边采花时受了伤?”

“只是点内伤。”李昀没料到我会突然情绪激动,赶忙将我重新按回怀里,轻声安抚,“是因为之前一直就没好痊。不过现在没事了。”

“真的?”我狐疑地抬眼看他。

他低笑一声,神情柔和:“真的没事了。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坐在你面前?”

我望着他,眼中仍有不安未散。

可他的手正温温热热地握着我,心跳清晰,气息稳定。

来时,我满心惊惧。

那时想,若能见到他,我一定要狠狠斥他。

问他为何不辞而别,为何让我焦灼难安,几近发狂。

可后来,听闻国公府设了丧礼。

所有的怨意转瞬瓦解,只剩悔恨。怨自己当初为何没有去看他一眼,为何要逞一时冷漠,如今连追悔的机会都没有。

而现在,一切都成了庆幸。

望着十指相扣的手,我悄然收紧。

原来感情这回事,最叫人难受的,竟不是痛,不是怨,而是那份悚然心惊的爱。

一旦拥有,就惧怕失去;一旦深爱,便忧心不止。

佛法说,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原来真的是这样。

李昀扶着我的腰,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像在安抚,又像在确认我确实就在他怀里。

他眼里似有痛楚与怜惜,那是一种走过长夜的人才会有的眼神。

沉静,却藏着未愈的伤。

“我本来……已经想要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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