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总难受啊?”
“那,回家吧……”
两人说着。
苏蒲识相点头,最后才见安德森走来。
“不留一下吗?”他倒是声线轻快,“难受的话就留在这儿吧,别到处折腾了。”
厉寂川侧了下头,向他飞去一记眼刀。
安德森识相噤声。
苏蒲推着厉寂川走出天台,一拉开门,室内的热气将这两人的脸烘得更红了。
合上门的时候,苏蒲还听到john问安德森。
“lee真的不舒服吗?”
安德森笑着,“呵,大概吧。”
……
厉寂川没叫惯用的司机来接,临时召了辆集团的车,报出就近的酒店。
苏蒲坐在车上,两只圆眼瞪得大大的,不太敢大声呼吸。
总觉得现在他们俩这样,好像偷-情哦!
厉寂川一直没有移开眼睛,就这么看着苏蒲。
眼睁睁看着小哑巴想入非非,然后给自己热的小脸通红的场景,忍不住笑。
苏蒲什么都不知道,下车之后,路都快不会走了。
倒是他老公冷静一些,从容办完入住手续,带着他搭电梯。
戴着圆圆礼帽的服务生将他们送进房间,室内灯光幽暗。
厉寂川咳了一声,声音低低地问:“想先洗一下吗?”
苏蒲没回答,火箭一样冲进浴室。
温热的水柱喷涌而下,苏蒲闭着眼睛,心脏仍旧跳得很快。
等一会儿,要做了吧?
他们其实早该这样了。
苏蒲心里清楚,厉寂川将他宝贝得厉害,怕他疼了,怕他受委屈,所以在这种事情上,也都很尊重他的意见。
苏蒲哪会有什么意见,他也,有点急……
可真的到了这个时间,他又有点扭捏,磨磨蹭蹭地洗完了,羞羞答答地裹着浴袍走出去,换厉寂川进来洗。
交换房间的过程,两人完全不敢看对方。
厉寂川一边悸动一边嘲笑自己,两个奔三的人了,怎么纯情跟高中生似的……
出门在外,设施不完善,他又得别扭着洗澡。
这头他刚打开花洒,那边浴室的门就砰一声被撞开了。
小哑巴去而复返,绷着脸,一腔孤勇地朝他走来。
“苏,苏蒲……”
苏蒲的半个肩头很快被水浇湿,眼睛被水蒸得迷蒙,却大胆跨
坐到厉寂川
的腿上。
“哈——”
厉寂川哑笑,仰着头,有水不断浇在他的眼皮上。
他呼噜一把,哑笑着,扯下苏蒲身上沾了水而过重的浴衣,深深吻他。
这晚的苏蒲大有一种老实人放手一搏的豪迈,平时羞怯而不敢探出的
舌,拘谨不敢抚摸的手,甚至是夸==
下,都变得热情且难以自抑。
吻着他的时候,厉寂川突然想到盛夏枝叶繁茂的树。
风一吹,上面的叶片就欢快地随风舞动,像数千只娇俏的眼睛,又像小动物柔软的毛。
轻轻在他心上搔。
热意蒸腾,氧气变得稀薄,苏蒲的力气越来越小。
两个人的身上都淌着水,彼此感受变化。
厉寂川将苏蒲的头发全都理到头顶,吻了一下他光洁的额头。
“小蒲,想好了吗?”
“怕不怕?”
苏蒲堪堪睁开眼,伸手,按下开关。
水流停滞,热气开始消散,房间安静下来。
厉寂川听到苏蒲用气音,很清晰地说:“嗯。”
……
柔软的是蓬松的棉被。
比那更柔软的,是爱人的胸膛。
又是散发淡淡茉莉香气的房间,苏蒲的发丝还滴答着水。
水珠滴滴答答落在厉寂川的身上。
一室浓情,一场甜梦蓄势待发。
苏蒲用指腹蹭掉厉寂川身上的水,忽得摸到一处细微的凸起。
那是一道深刻的疤。
苏蒲鼻子一抽,跳下床,打开更多灯。
房间彻底亮起时,他看清了厉寂川身上全部的疤痕。
大多伤痕集中在腿上,可是,为什么这个人的手臂上,肚皮上,甚至背部也有伤口呢?
顾不得正在进行的事了,苏蒲急迫地抓着厉寂川的肩膀,让他坐起来,来来回回地查看。
厉寂川无所谓地笑着,“又不是没看过,怎么突然这么大反应啊?”
“别告诉我,你觉得恐怖,或者觉得恶心啊……”
话音刚落,苏蒲猛地坐直了,怒气冲冲地瞪着他,仿佛他说了多么过分的话。
而后,那双愠怒的眼睛逐渐转红,泪水涌出,那双眼变得委屈,而后是心疼。
“哎唷,没事了,我没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