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莫带派出所里去。
尹莫倒是没有抗拒,还回头对报警老头儿说:“李爷爷,没事,岳警官讲道理。”
老头儿不放心,又拉住岳迁说:“我报警是让你们管那些没良心的团体,你可别把小尹吓到了,他以后要是不接我们白桥街的单子,我死了找谁唱歌去!”
岳迁:“……”
你们白桥街老人的精神状态领先当代年轻人几十年。
深夜警力不足,警车一趟趟往派出所拉人,给岳迁剩下一辆摩托。嘉枝镇不大,白桥街离派出所也没多远,骑摩托都多余,但岳迁看了看尹莫脚上的高跟鞋,觉得让这人跟自己坐“11”路有点残忍。
“上来。”岳迁骑在摩托上对尹莫说。
尹莫也不客气,侧坐在摩托上,左手顺势环住岳迁的腰。
岳迁背脊马上挺得跟钢板似的,低头看了看,尹莫这手臂将他环得结结实实的。
“你……”岳迁看着后视镜,“松手。”
“嗯?”尹莫没松,“但我这么坐,松手会掉下去。”
“那你换个姿势!”
“腿岔不开。”
岳迁这才想起他的旗袍,心说你那不是大开叉吗,怎么岔不开了?
但岳迁没说,换了句:“啧,你就非得穿成这样。”
“讨生活不容易。”尹莫笑了笑,“要不是给某人买了手机,也不至于这么辛苦的。”
岳迁一噎,他没想要那8000块的手机好么!怎么这都能赖他身上!
“走么?”尹莫手指在岳迁腰上点了点。
“你别乱摸!”岳迁有些着急,自从他看到那个写着他名字的纸人,就很难再淡定客观地评价尹莫了,但两个世界还有太多他没能掌握的信息,他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好的。”尹莫乖乖道。
岳迁叹口气,踩下油门,将摩托飙了出去。
派出所大厅挤满了等待做笔录的人,除了赵家这些子女,其余吃丧葬这碗饭的都打扮得奇形怪状,刚才在灵棚里还没那么突出,此时在明亮的白灯下一照,个个跟显形的妖怪似的,尹莫和他们比起来,那就是个美艳的妖怪。
可岳迁还是觉得尹莫这扮相辣眼睛,有点后悔没有让尹莫换掉衣服卸完妆再来。现在他也没工夫管尹莫了,让尹莫先自己待着。
赵家人声泪俱下控诉白桥街的居民没点同理心,谁家死了人不是大办特办呢,凭什么到他们的老父亲就不行了?也没有法律规定白事不能连摆七天吧?那些人就是嫉妒赵家出得起这个钱!
平时互相看不惯的子女们这时拧成了一根绳子,拒不承认自己扰民。
另一边,各个白事团体也觉得自己无辜,他们拿钱办事而已,客户点了什么节目,他们就上什么节目,至于跳脱衣舞,那也是“创新”嘛!
现在哪一行竞争不激烈?市里很多地方已经禁止在居民区办白事了,死人只能摆在殡仪馆,去殡仪馆表演节目得有人脉的,小团体哪里去得了?也就是村镇还能演演,但僧多粥少,不“创新”怎么吸引客人?没点招牌的,根本混不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