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本事先冲我来啊!”一边的肖彰叫道。
“阁下,你太亢奋了。为了我能够专注地施展奇迹,我决定先将你毒哑。”圣女放下药盅,去一旁的柜子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打开瓶塞,一股炖烂青蛙般的腥腐味扑了出来。
她一手死死捏住肖彰的嘴巴,哄着说:“来,张嘴。啊……”
“圣女。”金怀墨开口,“你的门是不是没关好?”
“什么?”圣女一愣,朝大门那侧看。
一只鹿头慢慢地从不知何时敞开的门缝里探出来,喉咙里有沙哑模糊的声响:“么……”
圣女大惊失色,连忙飞奔到门边,抬腿便是一脚踢开鹿头,关上了门:“给我滚出去!不准进来!”
然而她一松手,门又打开了。
“怎么可能?!”圣女无法置信,再度关上门。
洋馆是以她的意志运转的,她要关上的门,怎么可能关不上呢?
她试探性地松开手,门微微晃荡着敞了一条缝。
门缝里是一双大而空洞的鹿眼。
“现在是时候施展你的挣脱术了。”
金怀墨的话把肖彰的注意力拽回来。
肖彰哦了一声,连忙使了劲把自己的手臂从藤蔓里抽出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会儿藤蔓捆住他的力道小了不少,他没费多少劲就“啪”得挣断了一截。
堵门的圣女闻声转头,冲他们一挥掌:“给我捆住他!”
那些藤蔓又开始攀援而上,但无论是速度还是长势都大不如前。
门外半兽人在拱门,圣女一时间分身乏术,只好先回头堵住门,怒喝道:“滚出去!滚出去!”
顺利脱身的肖彰随手抓过桌上的刀具奔到金怀墨身边,割断他身上的藤蔓。
就在这时,整座洋馆开始晃动,置物架上摆放的玻璃罐抖动着砸到地上。
肖彰:“什么情况?地震了?”
门边的圣女一个趔趄没站稳松开了手,那扇大门竟然被门外的半兽人推倒了。
她赶紧后退,木门哄的一声倒在地上。
他们这才看清,门外黑压压的围了几十只半兽人。
它们没有清晰的意识,迈着人的双腿挤进洋馆,行尸走肉般朝着圣女走去。圣女失色,抓过手边的药罐狠狠向它们。
“么……呃……”
它们不断朝她走去,嘴里持续地发出声响。肖彰和金怀墨从它们中间穿过,它们也毫无知觉。只是一味地向着圣女前进。
圣女操起桌上的方形刀狠狠冲着为首的鹿头劈了下去。
一时间血液四溅,鹿头和人身的连接处被割开,整颗头颅滚落地面。但身体毫无知觉似的,仍在靠近,那颗鹿头则睁着眼,还在试图发出声音:“么……呃……”
剩下的半兽人视若无睹,缓缓地向着圣女走去。圣女退无可退,又是一刀斩下一颗马头。
马头掉在地上,双目呆滞,嘴里反复了成百上千次的音节终于清晰起来了:“……a……”
“妈…妈……”
“妈妈……”
“啊啊啊啊啊啊——!!!”圣女尖叫着拿刀疯狂扎穿马头,整颗头颅血肉模糊,“不许这样叫我!你们这些恶心的东西!”
三四十只诡异的半兽人挤满了洋馆。
整座洋馆的震动越来越剧烈,置物架上的东西掉下来砸破它们的脑袋。
“妈妈……”
沙哑迷茫的声音。
“啊!!!!!!!!”
圣女的尖叫。
洋馆坍塌下去,将圣女与她的造物们彻底掩埋。
须臾之间,整座洋馆化作齑粉,随风而散。
空地铺下一片惨白的月光,尘埃浮动。
森林又陷入死寂。
肖彰毛骨悚然地抖了抖:“真是自作自受。”
金怀墨:“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个世界蛮有意思的。”
“哎,不过为什么突然塌方了?是那个鬼做的吗?”肖彰问。
金怀墨摊手:“不知道。”
他只知道,洋馆坍塌的声音引来了什么。
草丛中乍现一双猩红的眼珠。像剖开的血肉。
那双眼珠来自一个兔人。不同于其他半兽人,兔人的兔头与人身的融合更流畅,大小比例也更加协调。
它缓缓抬起手臂,仿佛是在冲他们招手,吸引他们过去。
金怀墨:“这就是’食血兽‘吧。”
肖彰:“没事,一只而已。我应付得来。”
又一只兔人从草丛里直起身。
继而又一只。
又两只。
这些兽里,有一些是兔人,有一些是齐人高的兔子。
金怀墨数了数:“那七只呢?”
肖彰:“……谁能赤手空拳一打七?你当我成龙啊。”
金怀墨:“言之有理。那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