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进来。
燕宜意外地微微瞪大眼睛,连忙起身相迎,“祖母,母亲,小姑,你们怎么……”
孟婉茵解释:“听说白家舅爷今天上门,我还等着留他们在府里用饭呢,一打听才知道你们回了周家。”
林绮玉派管事妈妈上门找茬时,司香就在旁边听了全程,被孟婉茵一问,立刻一五一十说了。
又恰好裴玉珍来找孟婉茵拿东西,一听这还得了,立刻火急火燎请了太夫人出动,三个人紧赶慢赶过来。
裴玉珍先冲林绮玉翻了个白眼,又大声数落燕宜:“你现在可是咱们侯府的世子夫人,哪能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叫嚣?真当我们裴家好欺负吗?”
燕宜抿唇低头,态度柔顺:“小姑教训的是。”
……不得不说,裴玉珍这种平等看不起所有人的态度,对付起外人来简直是绝杀。
裴玉珍洋洋得意,一副“老娘今天就是来吵架”的架势。
至于太夫人更不必说,她本人亲临周家,就已经代表了侯府的态度。
这可是给她和老侯爷重现新婚纪念画,又齐心合力扳倒死对头的乖乖大孙媳妇,怎么能让一个后娘欺负了去?
裴家女眷们来势汹汹,人多势众,明明这里是周家,是林绮玉的屋子,硬生生把她挤得没处下脚,仿佛一个外人。
林绮玉气得面皮直抽抽,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这样?裴家人就这么看重她?
苏慧则也没想到她们来周家算账,竟然惊动了侯府几位长辈,忙拉着白瑞轩上前一一见礼,态度十分恭敬。
于是林绮玉又更加惊讶地看到,侯府太夫人不但没有瞧不起白家夫妇,甚至还和颜悦色地拉着苏慧则的手说话,让她们夫妇就在侯府客院住下云云。
裴玉珍更是迅速从苏慧则口中问清来龙去脉,一拍桌上的算盘,对林绮玉道:“既然账都算完了,快把我们亲家母的嫁妆都还回来!”
那——么老大一笔银子啊!她都替燕宜心疼,必须一文不少地要回来!
林绮玉还在发愣,裴玉珍已经开始自己动手了,挽起袖子问苏慧则:“这屋里有哪些是白夫人的东西?”
看这架势,不等她点头,她们俩就能把这屋子搬空了。
林绮玉疯狂给心腹丫鬟使眼色:还不快去前院找周川过来!
“九两九重的累丝凤冠,于阗血玉镯一对,波斯猫眼石项链,还有这和田玉枕,缠枝莲景泰蓝捧镜……”
裴玉珍仿佛抄家一般,将林绮玉的梳妆奁翻了个底朝天,又举着一串猫眼石项链冲燕宜晃了晃:“侄媳妇,这个回去借我戴两天啊?”
燕宜:……突然发现小姑还挺有抄家的天赋?
就在屋里被翻得乱七八糟一片狼藉时,周川终于姗姗而来,急得满头大汗,一进门先给太夫人问了好,转头就瞪着燕宜:“你这孩子又闹什么?都是一家人,非要斤斤计较算的那么清楚吗?”
“自从林夫人进了门,您有拿我当过一家人吗?”
燕宜平静地看着他,“当初是您贪图我母亲的美色和白家的财力,强迫外祖父嫁女,可等我母亲真嫁过来,没几年您就厌烦了,又觉得白家不过一介商户,不能在仕途上为您助力。”
“母亲一个人远嫁到京城,又被您冷待漠视,几个月也不回家一趟。她忧思于心,年纪轻轻就病故了,可您呢?您迫不及待娶了同僚的妹妹,好的蜜里调油恩爱非常,不知道的还以为当初是我母亲逼着你娶她似的。”
燕宜声音不高,却字字句句扎在周川心上,逼得他狼狈移开目光,不敢和女儿对视。
“您是不是觉得我和周家走到今天,全因为继母多年苛待?”
燕宜话锋一转,看了林绮玉一眼,嘲讽地扯起唇角,“可若是没有您的忽视和纵容,她敢这样对我吗?身为一家之主,身为‘父亲’的您,才是这一切的源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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