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弥仰头,“听说什么??”
那人眼?珠子上下打量他,“我怎么?没见过你?!”
祝弥:“……”
“不过我跟你说了也无妨,”那人抱胸,居高临下地说话,“山脚下不少镇子的坟都被挖了,据说是刨地三尺,每一个?挖出来的坑能比原先大这么?多,能再埋三个?人!”
祝弥大惊失色,“谁干的?为什么?要挖人家的坟?不怕被鬼缠上吗?!”
“怕个?屁!镇上的老百姓都说凶手是不是人都不好说呢!若是人,谁会干这么?缺德的事情?连别人祖坟都刨!”
“而且听说凶手都是晚上动的手!有人为了防止自己的祖坟被挖,就提前?连夜去守坟,本以?为这样就能抓到罪魁祸首,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祝弥睁大眼?等回答。
“结果?守坟的人一到点就睡过去!”
祝弥:“……?”
“但诡异的不是这个?,是守坟的人第二天发现自己在家里的床上睡觉!而且不止一个?人这样!是每一个?!无论他们多么?努力?试图守护自己的祖宗十八代,但坟还是一个?一个?被挖,附近的坟都要被挖光了!”
“那下一个?目标,岂不是我们天玄宗?”
“嘿,你怕什么??”那人一巴掌拍在他肩上,“那么?多阵法,一般人进不来我们这里的,放宽心吧兄弟!”
杨振从门后探出头,朝他喊,“余舟,走了!”
“诶,来了。”祝弥赶忙把那人的手从自己肩上拿走,站起来,把桌上的东西一搂,快步走过去。
一把木剑有模有样地背在身上,杨振此刻满头大汗,见他来了便?努努嘴,“方才那人谁啊?”
“不认得。”
“我还以?为你跟他挺熟呢!”
“没有啊,我只跟你熟。”
杨振突然低头不说话了,只是一味加快脚步。
祝弥不解,只是一味追赶,看到杨振背上那把剑,又?想起闻人语留下来的那一把剑和小?人书。
梦中的每一个?动作都在眼?前?涌动起来。
闻人语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希望自己也去学剑?
选课之前?他又?去测了灵根,预料之中的纯粹五灵根啊,这也就意味着?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凡人,跟修仙问道这种事沾不上半点边。
唉。
此时已是仲春,春风徐徐,祝弥回到玲珑峰扫完院子,把尘封在柜子里的木剑和小?人书拿了出来。
小?人书上没有注解,大概是闻人语知道他不认字所以?没留。
思及此处,祝弥咬牙,可?恶,竟然看扁他!
……那他就扁扁地走开!扁扁地上课!
然后扁扁地脱掉文盲的外衣,再扁扁地惊艳可?恶的闻人语!
祝弥兜了一肚子的不服气?,冲到院子里去,照着?梦中的动作比划起来。
祝弥握紧剑,刚挥出去第一下,栖在屋檐角的猎隼不堪受辱地嚎叫起来。
他手一抖,木剑哐地落地。
……
……
祝弥弯腰捡起剑,剑尖指过去,怒目而视,“你再乱喊,我就把你拿去炖汤!”
猎隼吱哇乱叫,翅膀乱扑着?飞到祝弥剑尖落脚。
一人一鸟,大眼?瞪小?眼?。
随后,鸟猛地将自己的脑袋埋进翅膀根。
见祝弥没反应,又?多来了几下。
似乎是觉得祝弥那两下子实在不忍细看。
岂有此理!祝弥怒从中来,将剑舞来舞去,企图把猎隼从剑上甩下来,鸟却一蹦一跳,专挑他的空子要落在剑尾。
这么?一来一回地比划着?,不知不觉间天色就暗了下来。
祝弥气?喘吁吁,眼?看着?猎隼嘎吱嘎吱叫着?就要飞出院子,分明?就是在嘲讽他!
于是拔腿就跟上了。
若说平常,祝弥肯定是抓不到它的,尤其是此时天黑,漆黑的羽毛几乎和黑夜融为一体,可?偏偏猎隼扑腾一次三回头,祝弥不想追了都没办法。
他来玲珑峰有一段时日了,日日扫完峰顶扫峰脚,对路还是熟悉的。
此时越走越不对劲,夜风一吹,瘆得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祝弥停下脚步,朝前?面的猎隼叫唤,“我认输了!你快回来!”
猎隼啼了一声,啼鸣声透亮刺破云霄,祝弥一个?激灵扑过去。
天玄宗有规定,若无特殊情况,过了亥时不许随意走动。
看天色,这会儿也八九不离十了。
被杨振发现倒没什么?,要是被夜间巡山的弟子发现那就麻烦了!
扑了个?空,祝弥险些摔倒,只得好声好气?地说话,“嘘,你别叫,好吗?”
好的。
当然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