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到的各种礼器,还要在京城各个地方装灯饰,张贴红字什么的。
光禄寺要操办宴席,鸿胪寺要接待外宾等等,总之没有哪个官署闲的。
太子看完近两年的工程卷宗和账簿后,便开始和另两名司务一道办差。
起初两名司务和科房里的吏员们还碍于他太子的身份,不敢和他交谈,回个话都磕磕巴巴捋不直舌头。
但没过两天。
众人发现太子似乎只是面冷,并不会自恃身份,不把下面的低阶官吏们放在眼里,或是随意耍性子。
太子也没使唤过他们替他做与公务无关的事,明明冷得跟个冰雕似的,却会在说起公务时不吝言辞。
渐渐的。
众人发现太子的威严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慑人,没有人能猜透他的心思。
可太子的的确确在干实事。
在誊录文书的过程中被他们忽视的某个微末细节,太子一眼就能看出来。
且能根据这些完全不起眼的细节,解决掉某个工程中可能存在的隐患。
因为太子严谨专注的当差态度,因为差办得好能得到太子的夸赞,司务厅的官吏们为此大受鼓舞。
日日卯足了劲儿做好差事。
就盼着能在太子跟前表现一番。
槛儿不清楚太子在衙署里的情况,经过最初的调养,她的体温恢复正常。
也不再头晕头痛,四肢无力。
主要食欲恢复了。
偶尔还是会犯恶心,但症状很轻。
稍微忍一忍就能压下去。
万寿节前一天晚上,太医院来了另一位陈太医来给槛儿诊了一次脉。
一番望闻问切,陈太医惊喜万分地起身朝太子与槛儿行了一礼。
“贺喜殿下,昭训脉象滑润如珠,虽未至充盈,但胎气已结,确为喜脉!”
当着太医的面,槛儿含羞看眼太子。
脸红红地笑着垂下头。
太子爷一派的沉稳内敛,叫太医暂不要声张此事,只当来替宋昭训复诊。
太医恭敬应下。
夜里。
槛儿背靠着男人的胸膛偎在他怀里,骆峋的大掌轻贴在她尚且平坦的小腹上。
“明日一早,坤和宫会来人单独接你过去,太子妃那边自有人前去报信。”
槛儿点头,“好,妾记住了。”
骆峋默了一瞬。
声音突然微沉:“明晚,不论遇上什么,勿慌。”
槛儿捏他手指的动作一停。
上辈子今年的万寿节没出什么乱子,难道这辈子的明天太子有什么计划?
骆峋只抚着她的腹部,嗓音清冷:“你只需记住,有孤在,孤不会让你有事。”
槛儿翻身抱住他。
翌日,万寿节当天。
太子不到寅时便收拾完去了乾元殿。
今日凡有资格参宴的人都要按品阶着装,槛儿的四季礼服早在她受封昭训后的半个月广储司就送来了。
一切收拾妥当,瑛姑姑叫了银竹进来。
对槛儿道:“早上海总管临走时提了一嘴,叫主子今儿也把银竹带上。”
银竹自打来了永煦院,便一直和望晴、喜雨她们干的差不多的活儿。
她性情内向,办事稳妥。
平日里不显山漏水的。
端午槛儿带了银竹,这回也打算带着她,就是没想到海顺会特意提一嘴。
不过,有昨晚太子提点在前。
槛儿心里约莫有了数。
一刻钟后,槛儿领着跳珠、银竹出门。
刚出西六院。
迎面见早前给她送过药膏的元淳宫的宫女,领着一个面生的二等宫女笑盈盈地走过来,恭敬地行了礼。
“皇后娘娘请宋昭训到坤和宫说话,外面肩舆已备好,请昭训随奴婢前往,太子妃那边已有人前去通禀。”
槛儿笑着点点头。
到了东宫大门。
果然就见已经停着一架肩舆,只这回的肩舆和槛儿上回坐的有区别。
上次坐的抬杠上只一个简单花梨木座椅,这回则是一个油绢顶的小轿。
轿身以细竹篾编制,四周围着薄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