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办公室在五楼,校长得罪不起傅家,全身的神经都紧绷着,生怕出一点儿错,近乎事事都亲力亲为。
又是为傅烬端茶,又是为傅烬倒水。
傅烬坐在主座的长黑沙发里,一套纯黑色西服高高在上,表情淡漠,仿佛对于一切都没有丝毫关注,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漠无情,让人不由自主地畏惧。
校长讨巧半天,见傅烬不为所动,连忙有眼力见的向随行的几个领导提示:“还不快为傅爷办手续?”
几人都是管理办理学籍相关手续的负责人,一人办理一步,当着傅烬的面前,当场办理好程妄的学籍事宜。
不到半个小时,所有的手续办理完毕。
校长最后盖上印章,整理好办好的学籍资料,恭恭敬敬递给傅烬:“傅爷,您看看,是否有错漏,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们立刻修改。”
站在傅烬后面的助理弯腰接过来,一页页翻看着检查,确认无误,朝傅烬点了点头:“傅爷,没问题。”
校长松出口气,他谄媚一笑,半直起身,准备恭送傅烬下楼,却见傅烬仍稳坐着,似乎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图。
啊这?
难不成傅烬有哪里觉得不满意?
校长落下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他小心翼翼的坐回去,试探性的问道:“傅爷……是还有什么事儿吗?”
傅烬瞥向校长,视线辨不出情绪,结实的胸肌、臂肌从定制西装鼓出来,没人敢在他面前放肆。
校长额上的冷汗瞬间流淌而下,他识相的闭上嘴,不敢再多嘴问一句。
办公室里静的可怕,空气缓慢的流淌着。
校长如坐针毡,一边陪着笑脸,一边悄悄的看腕表,眼看着英语考试即将结束,学校的广播里传出请学生停止作答的播报,傅烬终于大发慈悲,从主座里起了身。
校长吓了一跳,连忙要通知下去,让教务楼里考室的学生晚十分钟出考场。
傅烬头也不回,冷冷地下了宣判:“不用惊动学生。”
可要是哪个不长眼的学生,冲撞到傅爷怎么办?然而,校长又不敢违逆傅烬。
“傅爷宅心仁厚,七中地学生能得到傅爷的关心,是他们的荣幸。”校长战战兢兢地拍着马屁,擦了擦额上的虚汗,忙不迭的跟上去带路。
一行人走到四楼,考室里的学生们正陆陆续续的出来,却没有多少人往楼道下楼,而是一个个伸长着脖子,往考室里面张望,像是在等着谁出来。
甚至有几个男生在考室门口探头探脑,但是碍于守在门前的韦涟,而不敢靠近。
楼道里,皮鞋踩踏地面的声响一顿,停在了楼道口的交接处。
校长的眼皮又是一跳,心惊胆颤的跟着停下来,抬头看着前方高大阴鸷的男人:“傅爷?”
傅烬看都没看他,深黑的眼珠略后移,顺着长长的廊道瞥着考室的方向,脸色不明。
校长心里的紧张不减反增,他正在脑中不断揣测着傅烬的意思,傅烬周围的气场忽然猛地一滞。
傅爷这是?
校长下意识转过头,沿着看过去。
考室外原本歪七扭八的学生们全都挺直背,期待又迫切的盯着最后一个从考室里出来的少年。
少年在检查文具有无遗漏,半圈儿蒲扇般的黑睫低垂,漆黑的发丝拂在颈侧雪白的肌肤上,发红的唇显得过分惹眼。
校长双眼不由自主失神,像发了怔一般地定在原地,看着韦涟带着少年往楼道而来。
楼道宽度有限,校长一行有七八个人,都快被堵完了。
江岫不得不停下脚步,仰起脸看去,意外地撞入一双深邃幽暗的眼眸之中,淡漠而又隐晦不明,宛如寒潭。
对视之时看不到底,让人心底发慌。
江岫的眼皮跳了跳,一股怪诞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被肉食野兽锁定。
莫名的,他感到了一丝侵略和危险。
江岫眼睫颤了颤,抿了下红软的唇瓣,偏转开头,错开与男人的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