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爷爷。”谢长观沉着声音打断他的八卦。
周祥立即吞下后面的话,抵拳低咳两声,神色恢复正经:“整形医生?认识啊。我有个整形领域技术最顶尖的朋友,经他之手祛除的疤痕,不会留一点儿痕迹,后续也不会有什么副作用,我帮你联系他。”
“谢谢。”谢长观真诚道谢,挂掉电话。
他给白橘添上干净的温水,准备返回主卧,手机里传来一串儿信息提示音——是他派去调查宝宝的人。
对面发来一份资料、两段监控录像与一段语音:“监控录像是学校交出来的。里面是江锦文卖儿子计划没得逞,跑到学校大闹,逼学校给他儿子退学退剩余学费的录像。但是据班主任说,他儿子的学费都是自己去给低年级的学生当家教赚的,江锦文没交过一分钱。”
谢长观先看的资料。
资料是江岫的家庭背景,06年11月30日,江岫在阳槐市降生。
16年,江岫10岁,徐婉与江锦文离婚,远走他乡,没再回来过。
24年9月14日,到阳槐市派出所报警,受到家教学生家长骚扰。
24年9月15日,到阳槐市派出所撤销报案。
后面是江岫从小学到高中的成绩单与数不清的获奖单,成绩单非常漂亮,一直延续到高三上册戛然而止。
谢长观又点开监控录像,一入眼就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围在狭窄的阳槐市中学校门口。
在人群的中央,一个不修边幅的中年男人,手抓着校门,对着里面叫嚷着什么。
监控录像没有声音,但男人嚣张的举止与扭曲愤懑的五官全都被记录了下来。
正是江锦文。
第二段监控录像,明显是在教室。
前排的同学们都从座位离开,拥挤在后面几排,又惊又怕地看着江锦文粗暴的扒拉教室第三排外侧的一个课桌。
把桌里面的课本、作业本、试卷全部都翻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撕烂,用脚上去踩。
戴着眼镜儿的中年男教师,张开手臂护着学生,表情复杂又无奈,从监控里看,他似乎是在劝江锦文冷静。
但是江锦文根本不听,撕烂了江岫课桌上所有的课本,直接躺在地上,撒泼打滚。
……
谢长观紧握着拳,嘴里像是一次性咽下一百颗蛇胆,口腔里翻腾着满嘴的苦涩。
—
主卧里。
拉合的窗帘遮住外面的天光,宽大的卧床之上,白色被褥鼓起小小的一团儿,不细看都发现不了。
江岫缓缓睁开眼睛,清澈的眸中蕴着一汪掬着明月的池水,雾蒙蒙地仰望着天花板。
他睡得有些多,脑子里晕乎乎的。
江岫掌肉撑着床面坐起身,黑色的发丝乖顺地贴在前额,他茫然的环顾了一圈四周,没看到谢长观的人影。
再度看到如此奢华的房间,江岫还是觉得不真实。
床沿边规整放着一双拖鞋,江岫放下双足,顺着伸进鞋里,准备往主卧外走。
刚走上一步,就险些被绊倒。
江岫低下头,迷蒙地看着脚上的拖鞋。
好大啊。
拖鞋明显比他的脚大很多,他穿着松松垮垮的,脚跟完全被包裹进去,后面还剩出了一截。
一不小心,拖鞋就会从脚上滑落。
怕鞋掉落,江岫的脚不敢抬高,只能拖着鞋面,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外挪。
前厅里。
一群着黑色制服的人,正有条不紊的进入前厅,一人手里提着一套新款男装。
从西装、休闲装、运动装、毛衣,到皮鞋、运动鞋、靴子……一应俱全。
高奢品牌的负责人面带微笑,态度恭敬:“所有的新款都在这里,谢总您请过目。”
谢长观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浅棕的定制薄毛衣随意地挽起袖口,既简洁又不失矜贵,更添几分难以抗拒的性感魅力。
肩背很宽,眉骨高挺,侧脸线条凌厉分明,深邃而锐利的眼睛半垂着,浅灰长裤修饰着他两条结实的长腿,整个人都显得冷淡,不好接近。
他像是在等着谁一般,对于负责人的话没有什么反应。
负责人很有眼力见的转到下一个话题:“春季的新款设计图也已经出样,谢总要顺便看看吗?”
谢长观是所有高奢品牌都想争取合作的对象,可惜,谢长观的喜好很固定,很多高奢品牌想合作都没机会。
眼下机会送到面前来,负责人自然是想尽量与谢长观拉近关系,以加深以后的合作。
负责人正想要递上设计图样,谢长观忽的抬起眼来,直直看向负责人的背后。
负责人面露疑惑,下意识要回头看,谢长观三步并作两步,越过他走向了正往前厅来的少年。
俯低着高大的身躯,一手扶着对方的后脑勺,一手则环住对方纤细的腰肢,将人整个都揽进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