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
听到不是崔,李眠玉难掩失落,双目暗淡,可她又转瞬想了想……李,那是否有可能是大周皇室的李?难不成山里的铁矿是李家人在勘探?
等等,崔云祈他娘是她李氏郡主,也有可能他用了他娘的姓呢!
李眠玉一下眼睛又亮起来看向陈春花,想要多问几句。
陈春花看出她眼底好奇,已经自来熟地往下说了:“那贵人公子说是在咱们节度使大公子的麾下做事,也不知后山究竟有什么紧要的……他本想让整个村都离开这儿呢,还好我阿爷坚持不走,他才退了一步。刚才他还想过来你们这儿,要是知道你们不是村里的,估计还要赶你们走!我给他说小玉妹妹染病,那贵人公子就嫌弃了,这才走了。”
李眠玉神色彻底黯淡了下来。
卢三忠是崔云祈的姨父,崔云祈是崔氏长公子,他怎会去给卢三忠的儿子做这些跑腿的事?且崔云祈性子温柔,如今外面战事乱,天灾多,他怎会忍心驱逐村民?
还有,陈春花虽不知她真名,却张口小玉妹妹,若是崔云祈听到“玉”字,怎会嫌弃?他定会生疑来看看的呀!
所以这李姓公子,不是崔云祈。
既不是崔云祈,听着也是个趋炎附势的人,姓不姓李不重要。
李眠玉本就小腹绞痛,这会儿心里一难受,眼眶就红了,低着头闷声不语。
燕寔朝她看去,又收回视线,神色平静地对陈春花道了谢。
陈春花把能说的都说了,一时想不出别的,再寻不到借口留下来,只好依依不舍道了别。
李眠玉忙又客气地与她点头道别。
等人一走,她的脸就彻底垮了下来,听到身旁燕寔走近,仰起头看他,眼睛红红的,“燕寔,我肚子好痛。”
燕寔将林檎果放到炕尾,在李眠玉身侧坐下来,手再次伸进去放到她小腹。
少年清声:“舒服些么?”
李眠玉吸了吸鼻子,郁闷着一张脸说:“方才我听陈春花起那公子,还以为是崔云祈。”她泪眼汪汪看燕寔,“可崔云祈才不会嫌我恶心。”
她情绪又低落下来,“我昨晚上做梦还梦到我和崔云祈成婚了呢,他……燕寔你为何将手拿开?!”
李眠玉正要与燕寔宣泄一下对崔云祈的思念,小腹一凉,低头一看,燕寔收回了手,她立即不满起来,抓着他的手放回肚子上,并拿眼瞪他。
她一下又想起了燕寔方才与陈春花含情脉脉对视,或许还隔窗对望的事,一下先将崔云祈的事往后放一放,“你又喜欢陈春花了?”
李眠玉皱着眉,睫毛上还湿漉漉的,显得几分恼意。
燕寔源源不断给李眠玉输真气,听她这话,奇怪:“我怎么喜欢陈春花了?”
“你都记住了她的名字了。”李眠玉直击要点,言语犀利。
燕寔:“……”少年漆黑的猫儿一样的眼睛看着李眠玉,幽声,“那我现在忘掉。”
李眠玉一愣,杏眼闪动如蝶翅,蹙着眉细声:“那倒也不必如此刻意啊,你又不是傻子,怎么能说忘就忘记一个人的名字。”
燕寔却对这些问题刨根问底,他朝李眠玉凑近了些,低声好奇:“那我究竟怎么喜欢陈春花了?”
李眠玉两只眼睛看得清楚,对此振振有词:“她一过来你就看她,她送你林檎果,你想都没想就接了,她朝你投怀送抱,你半推半就。”
说到这,她幽幽叹气,真是无尽郁闷啊,“你是我的暗卫,她来了,你却看她了。”
燕寔:“……吃不吃林檎果?”
李眠玉瞪他:“难不成你还想独吞?”
燕寔不吭声了,打算起身出去削林檎果,可李眠玉两只手抓住他的左手按在腹上,他想了想,抽出腰间软剑,剑尖挑起一只林檎果,随意往上一抛。
李眠玉正要问他无事丢林檎果做什么,就见他手中长剑飞舞,白光烁烁,快得只能瞧见剑影,下一瞬,长剑一顿,剑尖上摆着一只去核切成六块的林檎果。
她眼眸睁大了些,看得呆愣。
许久后,李眠玉的目光从林檎果上缓缓移到燕寔脸上,再从燕寔脸上移到林檎果上。
“你可真厉害!”她眸光闪烁,兴奋不已。
燕寔睫毛轻轻一眨,黑眸中有流光跃过,他慢声:“吃不吃?”
李眠玉点点头,新奇地拿起一块咬下去,酸甜脆口,很是多汁呢。
可她吃了两口忽然又顿住,抬头惊呼:“这林檎果没洗!”
燕寔眼神无辜:“反正又不吃皮。”
李眠玉想想有理,只嗔了他一眼,“燕寔!”
燕寔将林檎果又往她手边抵了抵,李眠玉翘起兰花指捏起一块,又说:“等我好了,我就跟你学武,你做第一厉害,我要做第二厉害!”
她说完,顿了顿,眼睛亮亮地看着燕寔:“这样可不可以?”
燕寔看着她缓缓点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