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这个娘,只要一这样叫他,就表示很快就要挨一顿打了。
吕悠悠看到他这畏缩的样子,又想发火,想到将军府富贵的生活,又生生忍住了。
“来,娘帮你洗。”
郭宣这下吓的袖子都湿了。
幸好是夏天,袖子湿了一会儿功夫就干了,也不用换衣服。
要不然吕悠悠非把他屁股打烂!
“你不是不喜欢我这个娘吗?我带你去找一个和气的娘如何?”
郭宣不敢吭声,也不敢抬头。
“我给你找的那个娘,她家里有吃不完的肉,绵软软暖喝的被子,还有花不完的银子……”
郭宣低着头,但是心还是忍不住被她画的这张大饼引着走。
“咕咚……”
看到他吞口水,吕悠悠满意勾唇一笑。
“那你赶紧收拾干净,我带你去找你娘。”
郭宣清洗的速度都快了不少,不知道是急着想摆脱吕悠悠,还是迫不及待地想去过好日子。
吕悠悠拉着他径直往将军府走,一边走还一边哭。
被她收买的一个婆子在人多的街巷上拦住她,一脸关切地问:“大娘子有什么难心事啊?哭的这么伤心?”
吕悠悠抹着眼泪,“我,我原本是西关清白人家的女儿,后来被守边的将军看中,带进府里……三年前,他本来说等我生了,就带我们母子来京城享福,可是他……他……”
“他负了你对不,我就知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哄你的时候什么好话都不要钱地往外撂,等他腻了,话都不想听你多说一句!”
“看你说的,万一是这将军府里的夫人不同意呢,女人都善妒。听说那大宅子里面的大娘子跟妾室斗的都跟乌鸡眼一样!”
……
吕悠悠抹着眼泪只知道哭,等边上议论的人越来越多,气氛炒起来后,她才解释说将军殉国了。
大娘子派人把将军身边的人都接走了,唯独留下她。
“你说的将军……该不会是姓郭吧?”
吕悠悠梨花带雨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呵呵……”
谁猜不到啊!
郭家小郎君最近被传出克亲的事,他们家的事这两天都被翻出来传遍了。
这京城里的人,恐怕没人不知道这事吧!
吕悠悠带着这些人,慢慢往将军府走去。
她还指着这些人帮她叫门,没想到,根本就用不着人叫门。
徐绵绵身着三品诰命服站在门口正等着她。
吕悠悠从懂事起,就只会玩阴谋。
郭夫人明晃晃地站着,把她计划好的全打乱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说什么。
“掌嘴!”
徐绵绵身边的婆子们一涌上去把吕悠悠拉出来,让她面对着镇国将军府的门牌跪下。
吕悠悠不服,张嘴想为自己辩解,婆子一板子上去,把她牙都打掉了。
“镇国将军为国捐躯,铮铮铁骨,官家都称赞嘉许。你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娘子,如此污蔑我家将军,打的什么主意!”
吃瓜群众一听有新说法,马上开始顺着徐绵绵的思路开始议论。
徐绵绵听着下面这些人把话题偏到荣华富贵上去,赶紧把话题拉回来。
“莫非……你是边辽的细作,此番是为死在我将军手中的狄人出气?”
……
还有这样的说法?
吃瓜群众不淡定了,越是没什么家产的平头百姓,越是渴望和平安稳。
西狄不知道好好种地,每年冬天都来大熙朝掠夺。
每一届官家都为了这些强盗头疼。
更头疼的是他们这些没有权势的百姓,朝廷从三年一征兵变成两年。
每一家都要承受母子分离的苦,运气好的孩子还能回来。
那运气不好的,刚上战场,人就没了。
徐绵绵这样的话一出来,吃瓜群众瓜也吃不下去了。
不知道谁先开始的,一口浓痰吐到吕悠悠身上。接下来那痰就如下雪般往她身上砸。
正掌嘴的婆子没防备,手背上被误砸 了一坨,她拿着板子的手收也不是,打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