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赶路的人走得过于艰难,明明有毛驴,虽说这毛驴还拖着一辆载满了坛子的板车,但宁可跌跌撞撞地牵着毛驴走,也不肯上驴……
倒是让秦延起了恻隐之心。
他对没事做的亲兵道:“你去问问那个牵着驴的小伙子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需不需要帮助……”
亲兵得令后,一边大声朝牵驴的人问话,一边打马上前。
“小兄弟,你有何困难,需不需要帮助?”
亲兵走近后才发现,这灰头土脸的人竟然是个没到他肩膀的姑娘!
他立即策马回到秦延身侧,话里带着急切:“将军,那是个小姑娘!”
“嗯?只有她一个?”
秦延不由得拧眉,他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只有一人一驴后,心微沉。
这边是大安与南诏的交界,即便两边百姓素有往来,也不该只有女孩一人!
这段时间他们西南驻军戒严,是有些日子没管南诏这边的山匪了!
“你点几个人去后面断路,要是遇着不长眼的,就地格杀。”
“是!”
亲兵这边点人离开,秦延也没闲着,赶到一人一驴身边:“小姑娘,可遇着了什么难处?”
罗乐还在纳闷刚才骑马的人怎么不等她答话就转身跑了,现在蹲守的正主出现了……
她停住了脚步,悻悻往后退了两步,人头贴着驴耳,仿佛被吓到了一般。
她恍惚地看了看下了马的中年人,等人走到自己面前,才故作坚强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泥土,然后假装正经般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才露出脸,扯出一抹微笑:“谢谢大伯关心,我赶路呢,没遇着什么难处。”
秦延看着面前的人,不由自主地睁圆了眼:“你……”
他到底是杀伐多年的将军,只稍稍外露一点情绪,阿缘便不安起来。
罗乐连忙抱住阿缘的驴头,手安抚似的哄它道:“别怕别怕,这位大伯不是坏人。”
她冲秦延胆怯地笑了笑,小声问:“您没什么事的话,可以放我们走了吗?”
不知道罗乐知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秦延当然不可能就这么放任罗乐进入南诏!
当然,就算罗乐不知道,他也绝不能让她跟南诏的人有所接触!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声音变得慈祥一些:“小姑娘,我听你口音像辰州人……”
他看了一眼罗乐身后的板车,“这一车坛子走山路可不太方便,怎么不去郴县,反倒来这边的关镇了?”
罗乐忍不住哼了一声,似要脱口而出什么话,又像想到了什么,把话咽了回去,鼓着腮帮子闷闷道:“郴县太远了,我听附近村子的人说,关镇更近一点。”
啥?你说你家离郴县远?!
若不是见罗乐不像在说谎,秦延差点要怀疑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了!
“这样啊……”他干巴巴问道:“你这一车坛子里装的是什么?”
罗乐警惕地打量他,没说话。
秦延也明白自己这么问有些唐突,正好手下已经清点好物资,过来跟秦延汇报,说东西已经清点好,可以启程了。
秦延嗯了一人,意有所指地问手下道:“对了,咱们这一趟是不是忘了买什么?”
手下茫然地看着他们将军,忘买了什么吗?不是都弄齐了?
秦延恨铁不成钢地白了手下一眼,“我记得你说你们想吃腌酸菜?”
手下:?
他顺着秦延的视线看向了罗乐板车上的坛子,恍然大悟道:“啊……对、对、对!弟兄们最近鱼啊肉的都吃腻了,就想吃酸菜爽爽口呢!”
秦延这才满意地看向罗乐,和蔼道:“小姑娘,你这车上有腌酸菜的话,给我来上几坛?”
语气温柔得……让手下吓得他们将军换了人!
这还是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将军吗?
怕是连他们秦小将军都没见过这样的将军!
罗乐眼里的警惕这才稍稍散去一些,她垂眸想了想,抬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这车坛子没有酸菜……大伯想吃酸菜?不如留个联络方式,等我归家去了,送几坛给你。”
“这样……”秦延也不是想吃酸菜,他追问道,“方便问一问……这一车都是些什么吗?”
罗乐有些为难地挠挠头,看了眼后面的板车,又看了眼面前颇为慈祥的人,咬了咬牙,一脸肉疼道:“相逢就是有缘,大伯既然对我车上的东西感兴趣,我就送一坛给你吧!”
说完,当真取了一坛菜油递给秦延,一边嘱咐他道:“里面汤汤水水的,你可得小心一点……”
秦延隔着坛口上的封泥闻了闻:“汤汤水水……难不成是酒?”
罗乐摇头:“不是……我哪有那本事,还能酿酒……”
她面带犹豫地看了看四周,然后悄悄对秦延道:“我告诉你这里面是什么,你可千万别宣扬出去!”
见她神神秘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