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前,秘书周向鲸敲门进来。
“研发部说出了点问题,肾错构瘤的免疫抑制剂无法投入生产,徐工检查不出问题在哪,要崩溃了,他说他没脸见你和商姐。”
“稍等,坐。”顾承辉点开公司内部邮箱,仔细查阅。
沈星远跟着顾承辉看那堆绝密文件。
他现在是只兔子,非礼勿视的道理暂时作废,他很好奇顾承辉日常的工作内容。
隔行如隔山,同样是错构瘤,长在心脏和肾脏远远不同,沈星远找得眼花,也找不到问题出在哪里。
半小时后,沈星远听到顾承辉小小舒了一口气。
在他还满头雾水时,顾承辉却已经找到了那个关键点。
周向鲸刚刚把椅子捂热,就听顾承辉说:“中间有道工序出现错误诠释,25页第四条非特异性抗炎作用,从它数起后面的四行,你标注完抄送给徐工,他知道怎么做。下周的工期赶不上,月底前应该可以。晚点给他订一个心理咨询套餐,算我账上,下完订单再给他放一周假。”
周向鲸迅速记下,又问:“是不是还有要我交代的事?”
“你跟徐杰说,不要总是把问题拖到最后一天,我和商经理不可能次次救他。”
“好的。”周向鲸出去时问,“承辉哥,你打了领带,是今天有约?”
顾承辉笑了笑:“老同学聚会。”
周向鲸自告奋勇:“那我帮您照顾兔子。”
“不用,你忙吧,去老地方。”
周向鲸点点头,十分悲伤地看了兔子一眼,然后离开了。
沈星远:……
就算撸不到总裁家的兔子,也不至于如此伤心,他建议周秘书可以自己养一只。工作要是实在太忙,可以云养,高矮胖瘦毛长花色,每天换兔不重样。
得益于顾承辉的高效率,沈星远和他准点下班,一人一兔参加同学会。
说是聚会,总共也只有七个人,两女五男,大部分也跟顾承辉一样,是外向型的奔放社牛,比如骆步欢。
但他们看到沈星远时,说话声音放轻了不少,还伴着各种夹子音。
这里是个茶馆,晚上还有本地的二胡大师坐镇。喝茶、吃茶点、听曲子,好不惬意,还想摸摸兔子。
几双蠢动的手和着二胡悠扬的旋律,不约而同伸过来,顾承辉怕兔子应激,婉拒后一人送了一个兔毛毡。
是小号的雪球,幼年版,和办公室书架上那只长得一样,就连沈星远看了,都觉得:这还是他吗?可爱到犯规!
他突然反应过来,顾承辉平时给他用的水碗,和兔毛毡的画风一模一样。
原来全套兔用品都是顾总自己亲手做的,除了那把牢牢扎在帕拉梅拉上的安全座椅。
想到安全座椅,沈星远就想笑。他觉得要不是安全质量无法保障,顾承辉也会亲自跑去工厂里画设计图,开模注塑成型,给兔子做一个。
“好漂亮啊,承辉你的手一直很巧!”一个化淡妆戴黑色口罩的高个姑娘收到这个礼物,开心得连连夸赞。
顾承辉发到最后一个人,那人咂舌:“你可真厉害,一大男人做这种东西,绝。”
他随手一抛,给了刚才那个姑娘。
“刘念念,看你这么喜欢,给你凑一对吧,就当我今天送你的礼物。”
刘念念把第二只兔子也放进包里,犹豫地说了声“谢谢”,那人却没有再和她说话。
沈星远原本在顾承辉肩膀上打瞌睡,想看看这个借花献佛的人长什么样,把头抬了起来。
男人长相优越,狭长的狐狸眼戴着金丝眼镜,配上一米八的个头,足以在几位男士中出挑。
然而有顾承辉和骆步欢在场,他只能被硬压一头。
沈星远一眼认出了他:任子傲。
任子傲是他初中同学,过去以喷哭女同学和安静内向的男生为乐,现在在二院肿瘤外科工作,听说做手术很厉害。
沈星远在第一医院带了个实习生,叫任浮雨,性格有趣的小伙子,偶尔会掉链子,被领导狠狠批评后,会找沈星远哭诉,哭完了又是一颗开心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