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粮食的朋友,还是一位在得到你支持,拿到权柄之后,再施恩给你的上位者?”
霍潋心头一梗。
他当然想要粮食,有粮食,他才能养出强壮的士兵,他才能不怕打仗啊,他才能让将士们能在战场上多活下来几个啊。
至于上面那个人坐的是谁,他是真的不关心。
或者说,与其以后幼主上位,被后宫和外戚干政,他宁愿选者君秋澜。
朝堂上乱成一锅粥,后宫和外戚,都能是什么良善之辈吗?
君秋澜继续说:“你又如何能保证我在拿到权力之后,不会卸磨杀驴,还会一如既往呢?你是否也会担心自己功高震主,被我忌惮呢?”
霍潋又是心头一梗。
自古,武将要么马革裹尸,要么被皇帝忌惮,死相惨烈。
于他而言,马革裹尸,就是他最好的归宿。
君秋澜叹息,“这个事情太复杂了,或许你们可以去找苏先生聊一聊,聊一下那个理想中的世界,他或许有些想法,或许能让你们理解。”
苏长寻……
其实苏长寻之前就来找霍潋说过几句话,稍微聊过一点。
说得很隐晦。
霍潋不笨,能听懂,苏长寻心中有大抱负,可他的抱负想要施展,那也同样需要一个载体。
君秋澜就是这个载体。
造反,也得要师出有名。
不是随便一个读书人登高一呼,就会有人响应的。
毕竟是诛九族的大罪。
这要说起来,跟他这个武将,也没什么区别了。
只是大家的目的不同罢了。
“还是先来说说,这人头税的事情吧。”这才是最让段文头疼的问题。
君秋澜嘴角挂上了一丝笑意:“一字诀——拖。”
怎么拖,也是要有窍门的。
他继续说:“旱灾不会只旱一座城,这人头税,不会有任何人想交,师兄大可跟临近的几座城的知府商议,你们一起拖,法不责众,并且,你们要同时上书,表明此次旱灾的严重程度,哪怕只有三分旱,也得要表达出十分旱灾。”
要一看就惨烈,要百姓活不下去的惨烈。
还要言辞激烈,请求上面发放赈灾粮。
上位者现在想要钱,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这消息也都是有滞后性的。
它不能像另一个世界那般,前一刻发生的事情,下一刻就可以全网皆知。
只要他们联合在一起,表明旱灾的严重性,这光是来回传递消息,都得是几个月的时间。
真要派钦差下来查证消息?这路上不又得耽搁几个月?
几个月加几个月,快的话都到冬日了,慢的话都到明年了,谁知道明年的年景如何?
这一年,不就拖过去了?
而且,上头的人,其实也害怕乱起来。
旱灾如此严重的情况下,好几座城颗粒无收,百姓要饿死了,这个时候再添苛捐杂税,那不就是官逼民反吗?
真要闹几场起义,上面的人也头疼。
派人平乱,不也得耗费人力物力财力吗?
朝堂乱归乱,但朝臣也不是没脑子的用脚思考。
段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还是师弟有办法。”
这个办法虽然不能一劳永逸,但是目前的危机,算是解除了大半。
君舒婉也出了个鬼主意:“去年咱们这里不是闹过一场瘟疫嘛,俗话都说,大灾之后必有大疫,我们可以稍微传递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出去,让那些人不敢来查。”
段文忍俊不禁:“只怕这消息传出去之后,边城的百姓先人心惶惶了。”
去年疫情的时候,他还没上任,却也知道去年的疫病处理结果,是历来情况最好的一次。
就连他前一任知府,还白捞了一笔政绩,原本只是平调去稍微富裕一点的州府做知府,后来听说是高升了半级。
可即便是如此,去年的疫病死亡人数还是上千。
疫病啊,令人闻风丧胆的。
段文继续说:“如果真传出消息,恐怕跑商的人都不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