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不适,喃喃道:“才分开两天,就不习惯了。”
天色已晚,一行人在客栈下榻,都盼着今夜的雪小一些,若持续大雪,河道怕是要被冰封住了,彼时便也没什么船再往南边走了。
也许是老天听到了他们的期盼,雪在半夜就停了,翌日一早,明媚的日光照在小镇上。
昨晚睡前喝过姜汤,裴折玉勉强睡了一个好觉,醒来后又坐回了轮椅,随着众人回渡口。
果真如宁王的人所言,一大早渡口前就停了一艘巨大豪气的商船,上面还挂着宝丰商行的商号,燕一一眼认出来,很是意外。
“这不是裴世子家的商行吗?”
裴彦近半年跟谈轻走得近,眼下这么凑巧,连裴折玉都不由多看了一眼宝丰商行的货船。
一行人陆陆续续上船,船上四处载满了木质的大箱子,前方扬起巨大帆布,前方甲板看台视野宽阔,船身中间有两层小楼,需得走上十几个台阶才能到楼上的房间去。
船上除了宝丰商行的人便只有他们这些人,宝丰商行的管事是众人都没见过的生面孔,对众人十分客气,亲自带着他们上楼,待看到裴折玉时一拍脑门哎呀说:“方才没瞧见这位大人行动不便,只怕不便上下楼,不如便去楼下留给东家的房间?”
见状,众人纷纷看向几乎被燕一等人护着走在最后的裴折玉,宁王的人更是面露防备。
“不……”
没等他说完,管事赔笑道:“正好楼上的房间不大够了,大人们放心,我家主人不在,房间是空着的,跟楼上比也绝对不会差的。”
如此殷勤实在诡异,燕一不动声色上前,裴折玉看在眼里,给了燕一一个眼神示意他退后,便道:“好,劳烦管事叫个人来带路。”
那管事笑着应好,指派了一个人给他们带路,便又一脸殷切地领着其余人上楼,看起来好像对裴折玉有点特别,又不怎么在意。
宁王的人迟疑须臾,见裴折玉毫不犹豫让燕一推着轮椅跟上带路的人,并未拒绝,他皱了皱眉,到底没说什么,跟着众人上了楼。
一般来说,货船能住人的房间不会太多,而留给主家的房间定会选择视野更好的楼上,可偏偏宝丰商行的管事说留给他家东家的房间在楼下,带路的人绕过前方船舵的位置,领着他们去后面。路上确实是平坦的,裴折玉坐在轮椅上一路顺畅,一直跟着人停在船后方甲板前的房间。
“到了。”
带路的船员说:“留给东家的房间时常收拾,很是干净,船要开了,大人先进房休息吧。”
他说着推开房门,房中光是前面用珠帘隔开的空间就足够大,布置得完全就是一个小型接待客人的花厅,分明是冬月,角落里还摆了几盆或翠绿或点缀着鲜花的盆栽。
看得出来,这里有人很用心地布置过了。裴折玉环视房中,身下的轮椅忽然动了起来。
那船员推着他进来,燕一也是一惊,忙不迭跟上,就被后面的卓大夫拉住,“哎呦!我脚好软,怕是晕船了,燕侍卫扶我一把!”
燕一被他拉扯着,回头一看,船员已经推着裴折玉穿过房间,到了隔着珠帘的内室前。
“卧房里也一直备着被褥,知道今日有人上船,管事特意叫我们备了炭盆,里头更暖和!大人赶路辛苦了,不如先进去歇一会儿?”
燕一急道:“殿下……”
坐在轮椅上的裴折玉不慌不忙回过头,冷淡眼眸一眼望来,显然是不慌的,燕一愣了下。
也只是愣了一下,那自说自话的船员已经掀开珠帘推着轮椅进了卧房,“大人这边请!”
卧房不比外面的花厅小,且布置更为细致,房中如船员所言烧了炭,比外面要暖和许多。
而在角落,一扇屏风阻隔了裴折玉的视线,袅袅香烟从后面飘出来,闻着是上好的檀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