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子弹当时打?偏了……
后果不堪设想。
思及此,她绷着的情绪有些外泄,哑着嗓子低喃:“你傻不傻呀?我身强体壮的,挨一枪没事?,你不一样。”
她老觉得林柔太过娇弱,应该好好呵护起?来。
林柔看着她决堤的泪水从眼眶掉落,抬臂去擦。
语气虚弱地说:“你比我有用。”
她脸上挂着浅淡的笑,张口的话?是那么理所当然。
“你是警察,能救很多很多人,我就?是一个普通人。”
“那你还能教书育人呢。”沈嘉并不赞同?她的话?,用手?背揩了下泪,带着浓重的鼻音说:“你还救了警察,你一点都不普通。”
说完又?去抹脸,眼泪像擦不完似的。
半晌,索性放弃,任由它流。
她定定地看着林柔,颤着嗓音,牙关都在抖。
“你知不知道,他要是打?偏了,你就?没命了。”
要是子弹打?在心脏,胰脏,脖子,脑袋,或是别的要害地方。
她光是想想,就?呼吸不畅。
那一枪,完全就?是在赌。
是一场用命押注的豪赌!
“值得。”
细若蚊呐的两个字钻进耳中,沈嘉瞳孔募地紧缩。
林柔看着她说:“值得的。”
救她。
……值得。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她身体里流淌,连带着四肢百骸都隐隐作?痛。
那颗滚热的心脏,也随之战栗。
以往,从未有人这么对过她,跟她说过这些话?。
活了三?十二年,头一次有人用命去救她,事?后再轻飘飘地说上一句:你值得我用命救。
林柔,是第一个。
也是唯一一个。
沈嘉忽然闭上眼。
脸上的表情又?哭又?笑。
心道:我沈嘉何德何能,这辈子能遇见这样一个人。
想起过去那些浮华虚度的时光,她的风流、肆意?、潇洒,被一群莺莺燕燕环绕。
假意?迎合,佯装喜爱。
这一切的一切,在一颗真心面前,不堪一击。
连发誓一辈子不婚,只玩风花雪月,露水情缘的沈警官,也要败下阵来。
她想,约莫每个人都会为了某个特定的人,亲手?撕毁自己曾经立下的誓言和?那些乱七八糟的条条框框。
那就?让这些东西全都见鬼去吧!
沈嘉睁开眼,通红的眸中裹着一团火,像是要把林柔烧着了。
须臾,她翘起?唇角,说:“我……”
“来了来了,饭来了。”
罗文凯提溜着饭推门进来。
嘴角翘起?的弧度直接僵住,想说的话?又?咽回去。
快速擦干眼泪,扭头,怒瞪煞风景的罪魁祸首。
罗文凯自顾自地把饭放在桌上,丝毫没有察觉自己此刻已?经在某人的脑中身首异处,大卸八块,五马分尸,挫骨扬灰……
“呦,师母醒啦。”罗文凯瞧见林柔,惊了一瞬,旋即笑说:“中枪的感觉如何?是怎么个疼法……”
“疼你个蛋。”沈嘉怒骂。
罗文凯无辜挠头,“我就?是好奇。”
没中过枪,单纯好奇是啥滋味。
林柔满脸懵,而后又?浅浅地笑了。
这时陈韬端着一大碗打?包好的鸡汤走进来。
罗文凯立马邀功,“这是我特意?让饭店的大厨炖的老母鸡汤,专门给师母补身体的。”
“算你有心。”
沈嘉眉心微扬,拱起?来的火气被鸡汤灭了大半。
陈韬放下鸡汤,打?开盖子,“有点烫,晾一会儿再喝吧。”
林柔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扫,又?看向沈嘉。
见过他们,但不知道叫什么名?字,觉得应该打?个招呼。
沈嘉心领神会,指了下陈韬,介绍道:“他叫陈韬,是派出所的优秀警员,现在跟我办案,你昨天见过的。”
陈韬冲林柔微点了下头。
林柔勾唇淡笑,“谢谢。”
陈韬:“应该的。”
“还有我。”不等沈嘉说话?,罗文凯急声?道:“我是她麾下唯一爱徒,京市市局刑侦支队……”
“罗文凯。”沈嘉打?断他喋喋不休地吹牛逼,“你可以叫他大嘴。”
林柔:“大嘴?”
罗文凯伸出食指和?拇指在下巴处比了个八,咧开嘴笑,“因为嘴岔子大。”
林柔怔了几秒,被逗笑,扯到伤处,轻拧眉头,嘶了声?。
沈嘉见状,忙扶住她,嘴上赶人:“走吧走吧,她需要休息。”
罗文凯来劲了,笑说:“师母,你知道她外号叫什么吗?”指沈嘉。
沈嘉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