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表情有片刻冻结。
“等会儿,你都回来了……是不是意味着季总也要来上班了?”
巴黎,戴高乐机场。
始终有人步履匆匆。游客们拖着箱子张望指引牌,生怕迷失在偌大机场里,而这之中,几个轻装上阵两手空空疾步而过的男子,或多或少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究竟是明星路过,还是黑社会寻仇,众人不得而知。
季雨泽阴沉着脸走在最前头,旁边有个保镖努力跟上他的步伐:“季总,您别着急,我们查过二少的刷卡记录,他从上周开始就一直在巴黎,我们——”
“上周?”季雨泽不爽地睨他一眼,“你们他妈怎么看的人?”
保镖不敢吭声了:“……抱歉季总。”
最不可能也最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发生了。
被捧在手心保护的折翼小鸟终于挣扎着起飞,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奔向辽阔世界。
季雨泽不禁在想,这到底是不满的抗议报复,还是早有预谋的逃跑?
一时半会儿肯定回不去,公司出事这个借口估计很快会被识破,在飞机上的十多个小时,季雨泽想遍了借口,也考虑过如实相告,他甚至想过,只要池皖一通电话他就马上回去。
但是池皖一直没有打电话。
车辆缓缓行驶在香榭丽舍大街,季雨泽散乱的眼神落在漫无目的散步的行人身上。这座城市,像是池皖会喜欢的地方。
季清临那边还是没有消息,最后刷卡的地点在这附近,然后就仿佛蒸发般消失。
就这么绕进了死胡同。
手机持续在响,这是今天季文铧给他打的第三个电话。可能是察觉到二儿子失踪了,也可能是单纯催他回去相亲,不管是哪种,他都不想接,不想管。
只想池皖。
现在是国内晚上十一点过,池皖肯定没睡,打电话过去他也许会秒接。想到这里,季雨泽鬼使神差地挂断老爸电话,继而点进池皖的号码。
“嘟——”
对,会秒接。
“……”
池皖好像是抓着手机等他联系,忙音响起不过一下,就迅速被接通。
可是接通了又不说话。
他缄默,堵在喉咙里的叹息绕过大西洋穿透季雨泽心底。
季雨泽决定恶人先告状:“不想我吗?”
池皖低声抱怨:“昨天打给你,你手机一直关机。”
“抱歉。”季雨泽喉咙缓慢地滑动,“那个时候我在飞机上。”
“哦……”
“我在巴黎。”
“……”
池皖又沉默了,想问的问题很多,又一个都问不出来,脑子拐了山路十八弯,最后莫名其妙问了一句:“地上是湿的吗?”
“……不是,怎么了?”
“因为东京下雨。”
季雨泽很灵敏地无视他,问,“你还在北京吗?”
“回来了。公司……情况怎么样?”
“嗯……有点棘手,我可能得过几天才能回来。”
“好。”
“嗯。”
“季雨泽。”池皖说话的声音很闷,季雨泽好像能看见他因垂眸而浓密的睫毛,“其实我可以帮你分担的。”
“……”
“你自己撑着,很难受吧。”
暖阳从枝叶缝隙中偷溜出来,街道金灿灿的,咖啡馆外的藤椅上坐满了人,花店五颜六色的花堆在角落,女孩们将镜头对准街道,扫过挂着奢侈品标志的橱窗,大道尽头的凯旋门沉默伫立,季雨泽看着窗外风景,想象池皖站在这里的模样。
“还真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说。”
“如果你来巴黎,会对哪儿感兴趣?”
池皖几乎是秒答:“卢浮宫?”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季雨泽淡淡地念了句歌词,“因为属于我的蒙娜丽莎早已遇见。”
“?”
“咳。”季雨泽干咳一声,“抱歉,实在忍不住。”
“……”有病吧?
“还有吗?”
“巴黎圣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