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的是什么明堂根本听不懂。
他的知识储备还不足以把梦境细节补充得这么完整。
薛长松手里有一根长长的黑色的教鞭,一下一下打在讲台上。每一次教鞭划破空气的破风声响起,明堂都抖一下。
薛长松梦到了上辈子的明堂,梦到他死了,灵魂飘到一个只有红黑两种颜色的地方。
可能是地狱,薛长松想,因为他曾经犯过罪。
张临也在,薛长松并不惊讶。
可是怎么明堂也在,他挽着张临的手臂,甜蜜地靠在张临的肩头,从薛长松的面前经过。
薛长松拼命挣扎着想要把两个人分开,却被一种神秘的力量钳制住,丝毫动弹不得。
他的声音好像也被某种透明的结界挡住了,只有他一个人在撕心裂肺地喊,明堂一次也没回过头。
可薛长松却看见张临回首,嘴角牵起一抹胜利者的微笑。
徐|明珠女士做的梦比较美好。
她想明堂今天能自己写作业,明天岂不是要考清华北大。
梦里她同时作为两位优秀毕业生的家长——薛长松和明堂,向大家传授育儿经验。
只有柯时来没做梦。
他睡不着。
他一想到班长每天多比他学了半个小时他就惊恐心悸呼吸急促喘不过气来。
秦昭那么聪明,打败薛长松都指日可待,还每天比他多学半个小时,那还得了!
他给班长发了个消息。
【毕达哥拉斯】秦昭,你今天中午什么时候到的教室?
【昭昭】你看到我迟到了?
【昭昭】今天上学的时候自行车坏了
薛长松果然在驴他!
柯时来愤而给薛长松发消息,就看到薛长松发来的消息。
【薛】要是对方不想写作业怎么办?
柯时来:“……”
果然就是在说明堂吧!
【毕达哥拉斯】那你没戏了!
柯时来记起了他爸的状元苗子守护计划,想劝薛长松改恶向善。
第二天早上,薛长松才回消息。
【薛】这就没戏了?
薛长松对柯时来的社交能力感到怀疑,但由于目前为止除了明堂他只有这一个说得上话的人,也只能请教柯时来
【薛】他昨天晚上还特意给我留了一半草莓,这样也没戏吗?
虽然明堂有些别扭不肯承认就是了。
柯时来早起背单词,几乎是秒回。他敏锐地抓住关键词:“昨天晚上?”
【毕达哥拉斯】你现在在哪儿?
【毕达哥拉斯】明堂家?
屏幕上方显示了一会儿“对方正在输入中”,半晌,变回薛长松的昵称,不动了。
也没有新的消息发过来。
【毕达哥拉斯】薛长松你说话啊
【毕达哥拉斯】你别躲在对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明堂家!
薛长松倒也不是故意不回消息,有人敲了他的门。
“小薛,”张妈抱歉地笑了一下,“大小姐有点急事必须要现在去公司,没办法送你们了。”
薛长松点头,表示理解:“没关系,谢谢阿姨,我出门坐公交也来得及。”
“不用不用,”张妈连忙摆手,“老刘一会儿就到了,他送你们,就是……”
薛长松看出她有些不好意思,温声道:“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我现在闲着也是闲着。”
在职场上历练了这么多年,薛长松学会给自己披上一层温和的皮。
他在镜子里看过,刻意弯着眉掩住眼睛里的冷漠时,镜子里的薛长松好像真是个好心的大善人。
张妈终于开口:“你能不能……帮我叫一下小少爷?”
薛长松:“明堂?他怎么了?”
张妈看了一眼明堂的房门,放低声音:“他有起床气,平常都是大小姐来叫他的。”
所以今天徐|明珠女士有事必须提前走,家里就没人能把明堂叫醒了?
看来叫明堂起床是个很艰难的事。
见薛长松沉默,张妈也知道这个请求有些奇怪。
虽然听徐|明珠女士说他们俩关系好,但男孩子之间,应该也不会亲密到能叫对方起床吧?
张妈:“没事,说不定等会儿他就自己醒了。”
张妈笑着,心里很苦。
因为根本不可能,说不定过一会儿她就要打电话给徐|明珠女士。
然后家里又鸡飞狗跳一早上。
薛长松回神:“我洗漱完就去叫他,您先去忙吧。”
薛长松偏爱找这种难如登天的活儿干。
明堂的房间跟薛长松印象中的样子差别不太大。
地上铺着软绵绵的踩上去很舒服的地毯,墙上挂着几张照片,其中一张背影里茫茫一片白,明堂带着墨镜,穿着滑雪服,抱着一块滑雪板对着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