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歹徒和世子夫人无冤无仇,自不会平白无故谋害于她,待我查出歹徒身后的指使之人,定会秉公办理,将那人绳之于法。”
陆长稽说话的声音十分温润,却让姜然和朱凝雪如芒在背、胆战心惊。直到陆长稽离开,她们的双腿都在打颤,连站都站不稳当。
朱凝雪看向姜然,低声斥责:“你不是说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吗,现下怎么还把陆长稽给得罪了?
我是为了帮你,才让朱婆子偷了林氏的请帖,事情若是抖搂出来,我可什么都不会认。”
她竟想一推六二五把自己撇干净,姜然可不会让朱凝雪如意,她轻嗤一声,讥讽道:“你哪里是为了帮我,分明是嫉妒姜姝嫁得好,想把她拉下水,才和文府那朱婆子勾扯到一起。
再者,我也没有白让你出力,你头上那支赤金华盛不还是我送的吗?你既收了我的好处,就休想独善其身!”
姜然言之凿凿,气得朱凝雪心肝儿疼,二人又掰扯了一番,这才各自归家。只心里都惴惴的,谁也没法子安心。
姜姝回到欣春苑,刚进花厅便见赵氏气冲冲坐在玫瑰椅上,赵氏一看到她便厉声训斥起来:“世子烧得人事不知,你不守在他跟前伺候,反跑到外面快活去了,真是好生潇洒。我们侯府莫不是娶了个祖宗回来。”
陆长易的身子刚有了起色,怎得又烧起来了?
姜姝顾不得应付赵氏,拔腿就进了内室。大热的天,屋内却支起了药锅子,姜姝险些被那滚烫的汤药味熏晕。
她忍着热意踱到拔步床边,只见温大夫正在给陆长易施针,陆长易纤薄的脊背上扎满了银针,那针又细又密,直瞧得人心颤。
姜姝低声问道:“温大夫,世子的身子分明有了好转,今日怎得忽然就烧起来了?”
温大夫将最后一根银针刺进陆长易的风门血,起身到洗手架旁将手洗干净,温声问道:“世子的脉象虚浮无力、如水漂木,很是虚弱,世子近日可否做过劳心劳力的事情?”
劳心劳力?姜姝忽得想起陆长稽最近一个月,每天都要往宴西堂走一趟,对于普通人来说,一日里行一两里地算不得什么,可对于打小就疾病缠身的陆长易来说怕是没那么轻松。
她如实回道:“世子最近每日都会往宴西堂走一遭,可是路程太远,身子吃不消?”
孙大夫捋着胡子点了点头:“对于普通人来说散步可强身健体,但世子的身体底子实在虚弱,受不得一点儿劳累。
上天庇佑,世子这次只是发热,并没有大碍。下次若再受累,后果不堪设想。夫人一定要多多劝诫世子,万不能让他出门子散步。”
姜姝连忙点头,亲自把温大夫送到门口。
傍晚时分陆长易才清醒过来,一睁开眼就闹着要锻炼身子,姜姝只得开口规劝:“天气热得火烤一般,世子去散步做什么,待天气凉爽一些了再强身健体也不晚。”
旁人不明白陆长易锻炼的目的,姜姝却再清楚不过,二人没有圆房一直是陆长易的心结。
若是让陆长易知晓他的身子羸弱到了连步都不能散的地步,不知他得伤心到何等地步,遂姜姝把话说的十分圆融。
岂料陆长易固执非常,根本不听劝,当即便唤长来拿外衫去了。
这时下人禀告,说是三爷三奶奶过来探望世子了,陆长易这才停下动作,仰靠到引枕上。
不过片刻陆长风和胡泠霜便进了门。
胡泠霜本就张扬,随着肚子的凸起愈发嚣张,进门以后连招呼都没和姜姝打,直接便坐到了八仙桌旁的玫瑰椅上。
陆长风不仅没有出言斥责,反而任胡泠霜为所欲为,他对姜姝道:“霜儿怀着身子辛劳,那玫瑰椅太过于硬实,二嫂嫂可否给她取一个绣榻过来?”
姜姝从来不计较无关紧要的小事,让方玉给胡泠霜搬了一个绣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