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真傻了的姐儿来,胡乱搔抓挖破手挖破脸都有可能。
周婆子见她没反应,双手用力将林芝按在板凳上,随意捡起三根山药塞在她手里:“来,来,把上面的皮削掉。”
“去掉外面的皮,里面就露出白肉来,这物蒸制以后可好吃了。”
周婆子示范了一遍,随即便将小刀也塞进她的手里,最后还不忘哄一句:“等弄好了,周妈妈做给你吃,这东西老好吃了。”
立在门口的宋娇娘起初并未看清周婆子要女儿做什么,可光看周婆子粗暴随意的动作,便知道她这些日子没少这般对待芝姐儿。
宋娇娘气得胸膛起伏,只觉得一股怒意在胸口翻腾。她大步往前走去,而跟在后头的桑白同样也将这一幕纳入眼中,不由地皱了皱眉。
就在此刻,她听到胡姐的咕哝声:“周妈妈怎又拉芝姐儿来干活……”
桑白蹙起眉心:“她总是这样?”
胡姐方才注意到桑白,见她穿着打扮不俗,顿时惊了一惊:“……是,是!”
“你与我说说。”
“……好。”胡姐被周婆子欺压已久,见状自是半点没为她说好话的意思,赶忙将周婆子的行径尽数说出口。她怕桑白不信,还补充道:“姐姐若是不信,可以问问其他人,周妈妈不是头回了。”
与此同时,林芝终于注意到宋娇娘,而后又看到正与胡姐说话的桑白。
林芝眯了眯眼,原本她想等爹娘提出出府后再挑个时机闹开来,可是如今周婆子先带着恶意,也休怪自己拿她当幌子了。
她故作懵懂的摆弄起手里的山药,笨手笨脚的用小刀去剁。
“让你削皮,不是让你切成段!”周婆子见状,赶忙阻止道。
林芝不理她,继续剁山药。
周婆子赶忙伸出手去拦,没曾想小刀从她手边划过,瞬间拉出一道血口子。
登时,周婆子捂着手背尖叫起来:“你这死丫头!”
林芝甚至没给周婆子一个视线,兴致盎然地拿着小刀捣鼓山药——与其说是削皮,不如说是在给山药刮泥。
山药泥四溅而开,其中不少恰好落在周婆子的伤口与裸露处,顿时教周婆子又痒又痛,她气急败坏,破口大骂:“你这傻货,还不赶紧给我停下来!”
“周婆子,你说什么?!”宋娇娘听到周婆子的话语,当即便
揪住她的衣领:“狗娘养的死婆子,敢背着我欺负我家女儿?”
待灶房的人注意到动静时,这边已是乱作一团。
再说回老太太,老太太正捧着茶水,蹙眉瞧着三姑娘抄写的佛经:“薇姐儿的性子,还是太躁了。”
明明字练得不算差,偏生越写到后头越是糟糕,半点定性都没,闹得这看似写得多,能拿出手的却是少得可怜。
老太太看得直叹气,不免认同起儿子的话,觉得三姑娘像极了赵氏。她与苗妈妈抱怨道:“瞧瞧,小门小户出来的到底是不行,进来时便对我这婆母不敬,如今还把姑娘性子都养歪了。”
苗妈妈本是老太太的陪房,年事已高,早几年便回家荣养了。如今为了教导三姑娘,老太太方才将她唤了回来。
苗妈妈脸上揣着笑,和声道:“老夫人多虑了,要奴婢说三姑娘冰雪聪明,只是性子稍稍要强了些,不愿在是非面前含糊半分。”
“待老夫人您教导一二,三姑娘定然能改头换面,大有长进的。”
“你说的好听哦……”正当老太太与苗妈妈抱怨时,外面的响动传进屋子里。她蹙了蹙眉,遣人出去看看:“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青黛出去问了一圈,回来时神色古怪,支支吾吾的。
架不住老太太催促,她方才说道:“回老夫人的话,外头说芝姐儿在灶房里伤了人,正闹得厉害。”
“伤了人!?”老太太晓得林芝是傻了,却是没听人说过她竟是疯疯癫癫到伤人的程度,登时头皮发麻,怒道:“怎会伤到人的?宋妈妈和林管事怎么管的人!”
她全然忘了,就刚才她还与宋娇娘说教让她宽心,在府里有是的人搭把手帮忙照看。
正巧桑白从外面回来,见状赶忙解释:“回禀老夫人,这事儿怪不得芝姐儿,是灶房的周婆子闹出来的事。她非要林芝帮忙处理食材,结果林芝痴傻,拿着刀反而把她弄伤了。”
老太太听得稀里糊涂:“林芝?灶房?她不是病了么,怎么去灶房做事了。”
桑白同样瞧不起周婆子的所作所为,与老太太解释道:“回老夫人的话,听灶房仆婢说,那周婆子见林芝傻了,便时常使唤林芝做事不说,还拿糕点哄骗林芝,从她那拿了好几样首饰……”
老太太听着,脸色渐渐阴沉。
一旁的青黛也是震惊非常:“灶房的周婆子?上两回她家里出事,宋妈妈还拿钱给她救急呢!怎能这般没良心?”
老太太的脸色黑如锅底,脑海里浮现出自己先前说的话,只觉得几个大耳光子凌空打在自己脸